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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不进来吗？”将门又推开了一点，给她留下了足够的空间，他靠在门框上，看着她。
微微点了点头，她这才走了进去，坐在了一旁的陪护椅上，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她这样的情况的确有些异常，方萧杰也忍不住地取笑起来：“你来看我还是看病啊？怎么怪怪的。”
现在，他还能开玩笑，告诉他了之后或许就完全崩溃了吧，她浅浅一笑，眼中黯淡无光，显得没有什么精神。
她深呼吸一口，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微微低头看着窗外的那片休息场所，几个病人正在护士的陪护下散着步。
“你能接受吗？”她的眼神依然停留在楼下的那些东西上，没有回头看过一眼方萧杰。她担心看过他的脸之后便说不出来了。
如此无忧的笑容，怎么忍心打破。
听到她无厘头的问话，方萧杰不解地看向她，并没有回答，却也是好奇她到底想要说什么，渐渐走了上去。
站在莫晓叶的身旁，他看着窗外的休息场所，淡然地一笑，看起来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她立刻转头看向其他地方，以便于余光看不到他的笑容。
没有听到答复，莫晓叶再问了一次，可他依旧是没有回答，她有些着急了：“你先回答我，你能接受吗？”
无奈之下，他点了点头，这才让她微微放心了一点，但她很清楚，方萧杰根本不可能不会受到这种消息的影响。
也是太愚笨了，居然想借着心理暗示来说出口。
“她死了。”她轻声说道，方萧杰还有些不解，虽然已经猜到了何琳玉，可他不敢相信，便继续问了下去。
“何琳玉。”
三个字狠狠地敲打在他的意识上，脑海里全是往昔的画面，心头全是酸楚痛苦，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跪了下来，呆呆地看着莫晓叶，嘴角微微抖动：“求你了，让我去看看她吧。”
他突然跪下，莫晓叶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心里满是慌乱，连忙扶起他来，让他暂时冷静一点，扶着他坐在了病床上。
坐在他的身旁，莫晓叶心里倒是有些沉闷，她连忙安抚起来，这个反应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见他撑住没有崩溃，她又觉得是一次幸运了，至少没有看见他绝望的模样，心中还能好受一点。
二人排坐着，可方萧杰依旧是不肯再等了，他紧张地握住了莫晓叶的手，声音有些颤抖着：“带我去看看琳玉，带我去。”
无力的声音伴随着风吹入她的耳中，一丝悲痛再一次占据了她的大脑，又忍住不在方萧杰面前崩溃。
看着他如此悲痛的模样，莫晓叶也是忍不住，她不忍心看着方萧杰这样，也只能点头同意，带着他前往葬礼现场。
路过花店时，方萧杰突然停了下来，去买了一束白花，不知道为什么，他相信何琳玉会喜欢这种花的。
见他看着花时眼神中的欣然，莫晓叶也是淡淡一笑，和他一起前往葬礼上。
不出她所
料，葬礼上果然是冷冷清清，何家人没有一个出席了，而何琳玉生前的那些朋友也是一个没来。
他们都不希望沾染上关系。
将那束白花轻轻放在坟前，方萧杰会心一笑，心中却是无比的背痛，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更是心酸。
站在他的身后，两人默默为何琳玉所祈祷，而这葬礼上也就只有他们两人在为死者祈祷，莫晓叶心中有些悲凉。
抬起头来，她看向方萧杰真挚的模样，突然想到还有个未出生的孩子，心里一时难受，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如果不告诉他的话，让他一辈子都蒙在鼓里，那有得多么悲戚，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有过孩子。
“其实还有一件事。”她轻声说着，眼神落在了方萧杰的身上，只见他如此虔诚，心中也自然是一番犹豫。
究竟需不需要告诉他，告不告诉都未免有些残忍，心里一顿纠结，她还是决定说出来，毕竟这一切他迟早都要知道。
听见她的声音，方萧杰看向了她：“还有什么事？”他很冷静地问着，不能想到还有什么事比何琳玉去世更悲戚。
“其实，是一尸两命。”
突然，就好似五雷轰顶了一般，他意识到有些事情真得太突然了，居然还有个未出生的孩子。
现在是真得忍不住了，他崩溃地哭了出来，渐渐蹲下身来，捂住自己脸，想要哭出来却又碍于她在场。
如此痛苦的模样让莫晓叶不忍同情起来，转身走开，留下他独自一人在葬礼上，终于，失声痛哭。
“琳玉，为什么。”他捂住脸，眼泪终于是夺眶而出，他想不到会有这么多事出现，“是我无能，让你受苦了。”
守在墓前，他看着墓碑上的几个大字，眼中悲痛，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守完今天之后，便需要离开了。
站在稍微远处看着他，莫晓叶也是感觉有些沉重，想要走上前去却又不想打扰他，只好站在这里等着。
看了好一会之后，方萧杰终于是站起身来，朝着这边走来，莫晓叶稍微正色，她想起精神医院里的那些事。
走到她的面前来，她本来想要说什么，方萧杰却抢先一步开口：“我想去治疗。”
他的话语很是无力，莫晓叶却欣慰一笑，她本也是想劝他去治疗一下，毕竟现在的他实在是个定时炸弹。
“那，我陪你去。”说着，莫晓叶走在了前面，他也是跟了上路，心中一直想着何琳玉，只希望现在的自己可以让她高兴一点。
想到当初自己在何琳玉眼前的模样，他不禁一笑，自己到底是做了些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觉悟。
他浅浅一笑，尽量不去想那些让人伤心的事：“琳玉，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很乖，不用你再操心了。”
走进医生的办公室里，她看着方萧杰坐在那里，医生问什么自己也是答什么，完全不再像以前一样不配合治疗。
这个场面让她欣慰，也能想象到何琳玉看到时的神情。脸色却突然暗沉下来，微微叹息，现在她却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