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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肖宁和吴小转也都看出了余明的敷衍和心不在焉，悄悄为这位向人家拍了大半天马屁的上司感到尴尬。
可惜脸皮已经厚出一定境界的家伙没半点介意情绪，左顾右盼地环视了余明家里那些颇有特色的红木家具一周后，一副诚恳道歉的口吻说道：“老实说，刚才和您说我对历史有兴趣其实是跟您开玩笑，也并非真有什么历史问题想要请教您，您别介意！我一个读书时历史科从来就没有及格过的人哪敢在余主任您面前班门弄斧。
我本身呢对那些历史人物啊、典故啊、权谋啊之类通通都不太感兴趣，不过对那些古代文化遗产倒是情有独钟，例如瓷器啊、钱币啊这些古董文物玩意，也算略懂一二，我瞧余主任家里这套红木家私就不简单。”
已经彻底坚信对方就是个二愣子的余明一阵好笑，刚开始还以为这家伙就算不懂历史起码也会提前做些功课假装问一两个有点思考深度的问题来，怎会料到对方竟然夸赞起自己家里那套红木家私来。
“哦，怎么个不简单？”
说别的东西还好一些，这套红木家私不过是以前一个下属帮忙买的普通红木家私而已，哪有什么不简单？何况最近他准备搬家，这套“持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家具怎么处理还是个大难题。
“因为这套红木家私值钱！”秦川一边用手掌摩砂着沙发的红木边缘，一边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为什么？”
余明倒是越来越欣赏眼前男人指鹿为马的勇气了，于是故意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演技丝毫不逊色于对面那个张口就来的家伙，余明不用照镜子都知道他现在有着一张突然发现身边有值钱好货的惊喜样子。
“根据我的经验判断，这套红木家私应该是明朝万历年间的产物，现在市面上已经很难见到了，大多都进了博物馆或者去了收藏家那里，想不到在余主任家里竟然能看到如此珍品，实属难得啊。”
秦川反复看了这套风格别致的红木家私后，十分笃定地惊讶道。
已经憋得不行的余明忍不住哈哈一笑，略带讥讽道：“兄弟你真有眼光，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套才花了五六万买来的家具竟然还是明朝万历年代的古董啊！我最近准备搬家，还真愁着要不要留下这些家当呢！”
一旁的简瑶也一阵无语，这男人拍马屁的功夫实在不怎么样啊，似乎太过不要脸了，这红木家私虽然用料很不错，但远谈不上珍贵，更不要说价值千金的古董了。
肖宁和吴小转两个都不约而同皱了皱眉，这上司真是吹牛皮不打草稿，明明一个销售经理，硬是把自己说成一个文物专家似的，看余明以及简瑶忍俊不禁的表情，身为秦川手下的两人脸上都不由得有些火辣，这个上司还要不要脸到什么时候。
只可惜那个似乎铁了心要证明自己是行家的家伙，露出一张无比震惊的夸张表情，坚持道：“余主任您准备搬家？这套家具不打算要了？您听我说，如果这套家具您真的只是花了几万块买回来的，那您是真的捡到宝了！”
肖宁和吴小转现在几乎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这上司实在令人丢脸啊，难道他一点都察觉不出人家是在讽刺他吗？要是真的明朝的文物，起码得好几百年，怎么会是现在看起来一片崭新的样子？
“兄弟，既然你说得如此值钱，要不这样，我转手卖给你好了，不多收，按当时买的采购价格就行。”余明已经彻底乐了，他已经不再打算再和这个家伙瞎聊。
谁知道那个完全不懂“知难而退”为何物的家伙听到后，狂喜道：“真的？那我可就真不客气了，不过我哪敢只收采购价，据我的初步预估，您这套家具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最起码得卖个三十万，要不这样，您这套家具我就以三十万买下来，我刚好有个朋友是做这行的，以这套家具的品质和年代，肯定能轻松转手卖掉。”
三十万？！一张沙发四张椅子三十万？
所有人的目瞪口呆！
这家伙愿意花三十万买这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家私？
简直不可思议。
不仅余明和简瑶两夫妻一脸瞠目结舌，就连逐渐习惯了秦川种种匪夷所思之举的肖宁和吴小转两人都情不自禁长大了嘴巴，吃惊地看着似乎捡了天大便宜而一脸窃喜的家伙，看他的神情语气似乎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成分。
余明一时间有点骑虎难下了，在他的眼中，毕竟是好几万的东西，断然不是一个销售经理可以随便出手的，更何况他也没打算真的卖，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倒是简瑶有些信以为真了，动心道：“你真的肯花三十万买？”
“当然！”
“嫂子你要是不信，你把银行卡给我，我现在就可以马上给钱！”
秦川马上保证到，那样子给人感觉就是恨不得马上扛着这套家具拿走。
什么？现在就可以马上给钱？
这回连余明、肖宁和吴小转都将信将疑了。
心比肚子大的简瑶还真就傻乎乎地把银行卡给了秦川，秦川竟然毫不犹豫便当着众人的面前转了三十万给她。
这会不会太儿戏了？看到到账信息的简瑶还以为自己在发梦，这套红木家私这么值钱？指了指不远处酒柜边上一个老旧的梳妆台，道：“秦先生，那张梳妆台也一起送给你吧，当时买这套红木家私时送的，不值钱，我们搬家后也用不上。”
“谢谢嫂子，你们什么时候搬家？”秦川连忙点头感谢道。
“明天，我们已经约好了搬家公司。”感觉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还狠狠赚了一笔的简瑶心情大好，看向身旁的老公余明似乎和她差不多。
“行，那我明天就过来把这套家私搬走，谢谢余主任和嫂子了，现在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两位休息了。”秦川站了起来，像个谈成了一桩大生意的成功人士和还处于茫然和不可思议状态的余明握了握手，招呼着还在脑筋急转弯中的肖宁和吴小转两人跟他离开。
没人能猜中过程，也没人猜中结局。秦川自始至终都没有聊起半句关于天华医院年度常用药物采购的事情，唯一让肖宁和吴小转还确信与此行的目有所关联的是他们给余明送盒茶叶给简瑶送个芬迪袋子而已。
“川哥，你这是为什么？那套家私真的值三十万吗？”
吴小转刚走出电梯，便迫不及待地对秦川问道，她和肖宁两人心中实在有太多的疑惑和不解。
“不值，最多也就值五六万！”已经收敛起刚才一副奴仆相的秦川笑道。
“啊？那你还花三十万买下来？那不是很不划算吗？”吴小转惊讶得停下了脚步。
“小转啊，我问你，咱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秦川赏给吴小转脑袋一个板栗，问道。
“当然是想让那个余主任帮咱们了。”吴小转道。
“那就对了，这回天华的订单咱们算是拿下了！”
“啊，拿下了？”吴小转现在开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智障了，怎么秦川的话越来越难懂了。
倒是一旁一直在静观其变的肖宁率先醒悟，惊讶地张开了嘴，心中对秦川佩服得几乎五体投地。
秦川没有回答吴小转，迈开腿继续往前走，双手背负在身后，留给吴小转和肖宁一个似乎无比伟岸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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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已经戒烟一段时间的余明此刻趁着妻子简瑶洗澡的时间竟然悄悄躲进阳台吸起烟来。
等到一支黄鹤楼将近抽完，估摸着妻子已经洗完澡的余明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名片，然后抬头对着阳台外灯火璀璨的夜景低声感慨道：“还以为是人家是傻子，现在才发现上了当啊，你到底是个小小销售还是扮猪吃老虎的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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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秦川便把小团队的四个人都集合起来，浩浩汤汤杀去余明的所在小区。
莫名其妙的吴小转继续当起问题发起者的角色，问道：“川哥，你这是带我们干嘛去？”
“卖东西！值钱的东西！”向公司借了台老款佳美的秦川开起车来虽然风驰电挚，但却异常的稳，一向坐车都容易晕车的大肚少妇肖宁这次居然没有半点不适。
“啊，你不是那套家具不值钱吗？”吴小转又糊涂了，昨天不是说不值钱前吗？五六万虽然不少，但对比三十万，余明那套家私的确算不上值钱了。
欧胜龙和梁中正早上便已经从肖宁和吴小转口中打听到了昨天的来龙去脉，两人心中现在是真的忐忑不安了。
三十万啊，再算上那个好几万块的芬迪手袋，要是拿不下天华医院的订单那这回公司就真的亏大了，到时候公司问责起来，才刚上任没几天的秦川估计就得卷铺走人了。
“我只是说那套红木家具不值钱，没说他们送的那个梳妆台不值钱。”开车就像一条灵活的泥鳅般在车流中左穿右插的秦川神秘莫测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