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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飘飘何所似?噩梦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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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微燕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身处一个又黑又阴冷潮湿的密室,她努力回忆着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从西燕皇宫出来后一口气冲出数十里,后来忽然感到五脏六腑中血脉翻涌,喷出几口鲜血便不省人事。

    想到西燕皇宫发生的一切,只觉得绝望难受,肺腑又灼烧难忍。稍微挪动下身子,发现被铁链锁住。不禁愣住,又是何人将我囚禁在此。发现密室中并无他物,极为简陋。略一运气,竟使不上半分力气。

    忽然密室门轻轻转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走进来一个妖娆妇人。

    谢微燕大吃一惊,这个妇人正是已经和乌铁成一起跳崖的沧神教凰圣母。

    凰圣母走进来笑眯眯地望着她,说道:“没想到吧,丫头。”

    谢微燕道:“你居然没死。这是哪儿?”

    凰圣母道:“这是我沧神教真正的总坛。”

    谢微燕略一思虑,道:“原来你当时跳的崖下,才是真正的沧神地宫?”

    凰圣母哈哈大笑:“不错。其实崖下才是我沧神教真正的地宫。”

    谢微燕道:“果然隐蔽,难怪这么多年,天师教从未找到过。”

    凰圣母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抓你吗?”

    谢微燕道:“你先抓了我,再一个一个对付天师教。”

    凰圣母道:“你不算是天师教弟子,我抓你与天师教没有太大关系。”

    谢微燕问道:“那你抓我干什么?”

    凰圣母面色难掩欢喜,道:“过两日你就知道了。我们抓到你时,你全身经脉逆行,我已找人替你推宫顺脉。我抓了你,但同时也救了你。让你先好好调整两日。”说罢,便走了出去。

    密室外,一众弟子在甬道旁恭候,红麟也在其中。

    凰圣母抓到谢微燕,如获至宝,万分欣喜。吩咐红麟道:“这两日一定要好好看着她,不要出什么岔子。”

    红麟道:“是弟子遵命。”又小心翼翼问道:“师父,只是抓到一个谢微燕,您为何如此高兴”。

    凰圣母道:“抓到了谢微燕,我便可名正言顺登上教主之位。”

    红麟迷惑道:“弟子不解,请师父明示。”

    凰圣母笑道:“这还得多亏你,我的好徒弟,全靠你将谢微燕的血交给乌长老,他研究多日,发现此女的血果真是冰火相交,最上乘的药引。有了她的血,我不但可以治愈多年因练功走岔的内伤,还可冲破天火同人的最后一层。我苦练多年,如今终于可以如愿。到那时,白赤两个老头还不对我俯首称臣,我正好一统沧神教,登上教主之位。”

    红麟心下愕然,没想到之前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竟会给谢微燕带来大灾难,面上却笑着跪下道:“那恭喜师父,贺喜师父了,这样一来,您的武功便不在老教主之下了。”

    凰圣母不语,面有愠色。

    红麟想起师父一向不喜欢提及老教主,后悔所言,也不敢再问。

    谢微燕因经脉逆转,无法提气,浑身无力。一连两日休整,逐渐能够自行调息。忽然一天来了几个教徒,割破她四肢,但都点到为止,只是取血,也未伤她筋脉,完事后替她包扎伤口,一连三日。

    谢微燕心中不解,但也不愿去细想,只是听天由命。一日,她正坐着运气吐纳。听到密室外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不似前几日来取血的那个教徒。

    红麟走了进来。

    谢微燕冷笑道:“果然是你。”

    红麟蹲下身:“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吧”。

    谢微燕摇头:“我是觉得你可怜。”

    红麟奇道:“可怜什么?”

    谢微燕:“你父母都被沧神教所杀,你居然还甘心为沧神教卖命。”

    红麟猛地站了起来:”你胡说什么?我说的那些话自然都是骗你的。”

    谢微燕:“你的确骗了我很多,但在天师山下,我们初次见面时,你说你父母

    被沧神教杀害那一段,一定是真的。”

    红麟有些慌张,随即沉下脸来:“你怎么知道这段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那是殉教,不是杀害,明白吗?”

    谢微燕道:“你自欺欺人这么多年,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还要认贼作母,为虎作伥”。

    红麟变得激动起来:”你不是我,你怎么会懂?你虽然父母双亡,但你还有叔父,还有哥哥姐姐。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自己,师父说是殉教,那就是殉教,就算我不相信又能怎样?我不相信就只能去死。”

    谢微燕冷冷地望着她,看着她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密室。

    几日后,两个教徒进来替她解开锁链。

    谢微燕道:“这又是要带我去哪儿?”两个教徒都不言语,只是推着她走。

    谢微燕走出密室,穿过几道甬道和一个庭院,觉得奇怪:“凰圣母到底要做什么?”。

    走到一个房间门口,谢微燕驻足观望,房屋从外面看气派精巧,不像是寻常屋子。“难道带我到了凰圣母的寝宫?”

    其中一名教徒打开门:“圣母吩咐,这个屋里有你相见的人,进屋吧。”

    谢微燕略微迟疑,好奇心驱使她走了进去,她一步一步向里屋逼近,发现床

    上躺了一个人。她慢慢地走近那张床,似乎走进了多年来缠住她的梦魇中。

    床上躺着一个枯槁老人,面容凹陷、瘦骨嶙峋,但谢微燕慢慢认出了他,正是沧神教闭关多年的教主——沧鹰。

    八年前建康之乱那晚,沧鹰的眼神一直像个魔怔一样缠住她,说这是双阎王的眼睛也不为过,阴鸷、冷酷、残忍,让人不寒而栗。这一幕多年来不断让她从梦中惊醒。

    但目前在她眼前的,只是孤独无助的老人,形容枯槁,软弱无力地散在床塌上。眼神中似乎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凌厉。

    他见到走进来一位年轻女子,黯淡凹陷的双目忽然发出异光,从嘴里挤出了三个字:“你是谁?”

    谢微燕呆驻在那里,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沧鹰一直凝视着谢微燕的脸,又吃力地问道“你是谁?”

    谢微燕冷冷道:“八年前你在天师山,杀了我母亲,不记得了吗?”

    沧鹰脸上浮现惊愕的神情,欲挣扎坐起,道:“你是谢家那个女娃?”

    谢微燕点头道:“不错。”

    沧鹰那双干枯的双眼盯着她,道:“你是来杀我的?”

    谢微燕道:“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沧鹰不答,思索片刻道:“当年你被天火同人掌所伤,你一个孩子,定然无法活命,可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谢微燕道:“是雪老救了我”

    沧鹰道:“雪老?就是那个银发老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沧鹰忽然笑了起来,但气息不足,连笑声都是干瘪的。

    谢微燕冷冷道:“你笑什么?”

    沧鹰道:“报应。我当年被雪老封了几处要穴,无法再修习天火同人掌。现在不死不活地在这里任人摆布,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谢微燕心下已猜了七八分,道:“是凰圣母?”

    沧鹰闭上眼睛,道:“谢家女娃,你快一掌打死我吧。”

    谢微燕多年积压在心里的悲痛和愤恨一起涌了上来,她怒吼道:“不错,七年前你杀我母亲,害死我父亲。我多年的心愿就是将你碎尸万段。”

    说罢便挥掌向他头部劈下去,却又突然不自觉地在空中停了下来。她发现这个沧鹰已经戾气全无,竟无一丝还手之力,自己是在杀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吗。

    沧鹰吃力地想说什么,却再无力气,已是半个活死人。

    谢微燕恢复了理智,寻思道:“他已然武功全失,那现在屡次挑衅天师教,扰乱朝廷又是谁在幕后谋划?凰圣母?”

    她突然想到是凰圣母放她进来,难道是一切都是凰圣母在幕后?是她把沧鹰弄成这个样子的?她让我有机会杀掉沧鹰,又是为了什么?

    “你既已见到你的仇人,为何还不杀了她?”凰圣母从身后突然闪出来。

    谢微燕盯着她,又看看沧鹰,“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就是这么好心让我报仇吗?”

    凰圣母:“不错,你助我练成神功,我自然也要帮你完成复仇心愿。”

    谢微燕奇道:“我助你练成神功?”

    沧鹰拼尽力气说道:“你这个孽徒,我便将平生的几门绝学尽数传给了你,还让你执掌教务。谁知你竟狼子野心,如此大逆不道。”

    凰圣母:“师父,我当年劝您与燕国联盟,您老人家非不听,为了本教的前程,弟子不得已,才委屈您老人家在这里。”

    沧鹰道:“你果然与燕国勾结。我沧神教是西晋正教,你与胡人为伍,简直是自甘堕落。”

    凰圣母道:“师父,您太固执了,当今东晋朝廷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沧神教,我与燕国人合作,我们很快就要成为燕国的国教,受万人敬仰,不用再躲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再说了,您老人家走的也不是什么正道吧。”

    沧鹰道:“恩将仇报,你,你不得好死”

    凰圣母冷笑道:“恩将仇报?师父,难道你忘了当初我是怎么到这里的吗?”

    沧鹰道:“你明明一直都这么恨我,却假意殷勤温顺。”

    凰圣母不再看他,对谢微燕道:“谢微燕,你若现在不动手,恐怕以后再无机会”。

    谢微燕忽然凝神运气,全力挥掌击出,但掌风却是逼向凰圣母,凰圣母连忙闪避,同时将掌力反拨,屋内响声震天。

    门外守卫的教徒冲了进来,紧跟着冲进来白长老和赤长老,跪在沧鹰床前哭喊道:“教主,您老人家闭关多年,弟子已多年未见了。甚是担心。”

    谢微燕本受了伤,被凰圣母掌力一击,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凰圣母道:“谢微燕竟大胆行刺沧鹰老教主,把她拿下”。

    谢微燕适才使尽全力,真气耗尽,只是任由他们带走自己,回头一看沧鹰,见他双眼紧逼,嘴唇发颤,无法言语,枯槁的右手却还是奋力抬了起来,似是要指向凰圣母。

    白赤二位长老使劲喊道:“教主,教主。”却眼见沧鹰已略微抬高的右手忽又垂了下去。适才二人对掌,沧鹰受掌力波及,五脏俱损,已无呼吸。一代枭雄只落得如此下场,都未留下只言片语。

    谢微燕听得白长老在身后喝道:“凰圣母,你为何会放谢微燕进来杀害教主。”

    凰圣母道:“这个丫头极为狡猾,她想办法挣脱锁链,找到这里来,哪里是我放她进来的。”

    白长老道:“不管怎么,你都难辞其咎。”

    谢微燕被教徒越带越远,慢慢听不清他们在争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