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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都签完字，云舟拘谨地和楼闻打了个招呼后，便准备回学校，却在即将离开会议室时，被身后的楼闻叫住。
“云舟，是吗？”男人的声线宛如玉石一般，带着似有若无的凉意，却并不刺人。
云舟怔愣了下，回头，乖软应声，“是的，楼先生。”
“吃过午饭了？”楼闻朝他走过来。
那双略微狭长的眼睛里，噙着温润的浅笑，高挺纤秀的鼻梁上，架着斯文的无框眼镜，透过镜片，能看见男人纤浓的长睫，淡然搭着。
——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云舟眨一眨大眼睛，实诚地摇了摇头。
楼闻低眸看着他，“那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云舟愣了一下，连忙又摇头，软声拒绝道：“不用的，楼先生，我回学校吃就好。”
楼闻看他，淡笑着提醒：“现在是一点二十三，等你回学校，恐怕赶不上。走吧。”
男人的语气温柔，话语却有几分强势，云舟紧张地咬了咬唇，无法拒绝，又听见功德簿建议，一定要多和楼闻单独相处。
所以最后，云舟还是听话地上了楼闻的车。
楼闻将他带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高级自助餐厅。
云舟默默地端了两个小甜点——他实在无法选择哪个更好。
楼闻看见后，抿了抿薄唇，在两人用餐之前，出于职业本能地温声提醒道：“吃太多糖会长虫牙。”
云舟闻言，白软漂亮的脸蛋抬起，澄净剔透的大眼睛里怔怔的，茫惑道：“虫牙？”
他来到这个轮回世界才不到两天，还有很多知识来不及学习。
“嗯，”楼闻看他，“你有吗？”
云舟不太懂，虫牙——是长了虫子的牙吗？
虫子……
云舟忍不住蹙起纤细好看的眉，小声回答：“我，不知道。”
楼闻看着少年，那干净的眼睛令人想要触碰，他垂眸想了想，道：“我可以帮你看看。”
云舟闻言讶然了一秒，随即便想到——功德簿大人说，这个反派现在是医生，医生是好人，救死扶伤的，不会骗他。
于是云舟毫无防备，乖乖地点了下脑袋。
然后无比听话地按照楼闻的指示，从楼闻对面的位置，来到了楼闻身边。
他们来的时间又偏下午，餐厅里客人极少，除了他们这个隐蔽角落里的一桌，剩下的便是餐厅另一边的一桌了。
楼闻伸手，指尖轻轻抬起少年白皙的下巴，触感柔柔软软的，他恍了下神，接着才用指腹按住，低而温和道：“张一下嘴。”
云舟乖乖照做，色泽淡粉的诱人双唇，毫不自知地稍许张开，露出一点雪白的齿尖。
楼闻还看见了少年嫣红小巧的舌尖，他敛了敛眸。
光线不错，他将少年的下巴又抬高了一点后，堪堪能看清一个大概。
少年的牙齿状况很健康，皓白漂亮。
将这个结果告诉云舟后，楼闻看见对方明显放松，绽出一抹清透软糯的笑容，小小的梨涡，令人见了有几分想碰一碰的念头。
“谢谢你。”云舟乖乖地道完谢，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楼闻淡然地回了一句“不客气”后，莫名有点心不在焉。
之后他送云舟到学校门口附近。
云舟下车后，又礼貌地道谢，和他告别。
恰巧此时，林然和一个朋友从校门口走出来——
那朋友去过林然家，见过他们家的照片，目光一下便被学校门口那昂贵的黑色轿车所吸引，看见落下的车窗里，露出的男人容貌后，更是惊讶道：
“诶，林然，那不是你叔叔吗？”
林然心里还惦记着云舟，闻言慢半拍才看过去，结果一眼看见的便是白皙安谧的少年。
他心念一动，下意识便要过去，忽地看见对方似乎是在和一辆黑色豪车的车主说话，而那位车主……
是他的叔叔？
林然讶异，不由拧起眉头。
云舟的背景他知道，小山村里出来的孩子，家境贫困。
而他这位叔叔，不仅家世显赫，天赋也极高，现在是省医院的主任医师，能力在全国范围内都名列前茅，不然也不会年纪如此轻便成为主任医师。
他们两家虽然是亲戚，他父亲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富豪，但他们家的财力和影响力却远远不及楼家，难以望其项背。
云舟和他——怎么看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林然不知不觉中，已经皱紧了眉。
他朋友还奇怪道：“你不去和你叔叔打声招呼？”
林然听后思量地点头，快步跑到了车边，笑容满面朝楼闻道：“楼叔叔。”
楼闻点头。
接着林然又看向云舟，打了声招呼后，似不经意道：“楼叔叔，你们认识？他是我舍友，叫云舟。”
楼闻“嗯”了一声，神情淡淡的，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楼闻本意是想要保护少年，不让他的同学知道他在做清扫的兼职，以免落人话柄。
然而，他没想到，云舟点了点头，浅浅的笑容明净，诚实道：“嗯，我帮楼先生工作。”
林然怔愣。
楼闻看着心思纯净的少年，揉一揉额角，几分好笑无奈，道：“好了，我先得回医院了。”
-
林然好不容易遇见云舟，便想尽了理由让朋友先走。
终于得偿所愿，能和少年单独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林然的眼底都是亮的，但他也没有忘记问清楚云舟的工作。
出乎他的意料，少年尤其坦然，声线也是一等一的柔软软糯，令他听着，只觉心脏都有种要融化的错觉。
“是一份打扫房子的兼职。”他听见云舟软声道。
“这样啊。”林然和他走一起，都忍不住把声音也放低放柔了。
云舟点点头，眼神纯真。
林然看着，立即有些走不动路，回到寝室后，他站在门口，下意识碰了碰自己传来迅疾跳动的心口。
他这是怎么了？
即便再有同学爱，也不该是这种玩法吧。
林然不敢深想这种失控的感觉，缓了缓后，才走进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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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舟一边尽职尽责地完成打扫楼闻房子的工作，一边也准备在周末找一份兼职。
这天，由于周三突然要补一堂写生课，他来不及先回寝室再去画室，便只能将画板带着，来到楼闻的家里，打算回到学校后，便直接赶去画室。
刚一进去，云舟便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喝茶的楼闻。
云舟一怔，“楼先生。”
——这还是他这个月以来，第一次看见对方在家。
楼闻没有戴眼镜，更显儒雅温和，朝他温柔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待到云舟换拖鞋进去后，楼闻起身，递给他一杯茶，淡然道：“我今天休息。嗯……你以后可以也叫我叔叔。”
云舟乖软应下，抬起白皙的小脸看他道：“楼叔叔。”
两人身高差了近二十公分，云舟的清细身形在身材修长的楼闻面前，可以说得上纤小。
楼闻平静地抿着热茶，听见这一声乖巧软糯到不行的“楼叔叔”后，长睫莫名垂落了下。
“嗯。”
在云舟打扫的时间里，楼闻也没有上楼回避的想法。
他不知怎么了，看着少年认真地打扫，或蹲下，或踮脚，款式简单的衣物不时便会露出一小片肌肤，瓷白细腻。
宛如诱惑一般。
偏偏少年的眼神干净清澈到令人无法与欲望挂钩。
楼闻渐渐便没有了安心品茗的心境，以往沉静的心底，此刻似乎在积累着隐秘的欲念。
他看过那么多人体，一向无动于衷，现在却因为一个少年，一小片无意中露出的肌肤，便心绪止不住旖旎。
怎么会。
楼闻微微拧眉，为了转移注意力，他看向玄关处的画板，征询道：“我可以看看吗？”
云舟自然是欣然点头，那里面装着的是他前两天完成的课堂作业。
楼闻打开看后，微微怔了一下，眸底流露出浅浅的欣赏。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楼闻不自觉问：“你周末也有兼职吗？”
云舟眨了眨眼睛，摇头，“我想这周去找一份和画画有关的。”
“那，要不要过来教我的小侄女画画？”
“可以吗……？”
“当然，看你的时间和意愿。”
“好、好啊。”云舟嗓音轻软软的，同时绽出软萌的梨涡，“谢谢你，楼叔叔。”
楼闻听见少年软糯的声音，莫名心跳加快了下，他面上淡然地“嗯”了一声。
之后，云舟再过来打扫时，看见楼闻在家的次数，显著增多。
周末为楼闻的小侄女上画画课的时间，是傍晚六点到八点。楼闻倘若回来，每次都会留他一起吃饭，要么是出去吃，要么是楼闻亲自下厨，厨艺尤其好。
随着相处，云舟愈发认为楼闻是个善良又温柔的人，他很亲近楼闻。
原本日子是这样顺风顺水地过着。
可忽然有天周末，云舟上完画画课，看着楼闻的小侄女被司机接走后，便也打算收拾画板回寝室。
但他刚收好，便看见楼闻回来了，并且带有淡淡的酒气，揉着太阳穴，似乎微醉。
“楼叔叔。”云舟怔怔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识跑过去扶着他。
楼闻“嗯”了一声，淡淡然垂下略狭长的眸子，纤细的无框眼镜已经取下，深深的眸光落在少年侧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