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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舟有点好奇，悄悄看向林然，没想到林然也在看他，云舟下意识朝友好地笑了一笑。
林然却倏然别开了脸，仿佛排斥一般，云舟困惑地歪了歪头，没有在意。
但第二天，云舟在准备去上课时，被林然叫住。
林然似乎很紧张，舔了舔下唇，问道：“要不要一起去上课？”
云舟点头，声音软软，“好。”
简单的一声，却宛如清柔的溪水一般，淌进了林然的耳帘里，林然僵了僵，揉了揉耳朵。
另外两个舍友准备逃了这节课，连床也没起，所以只有云舟和林然。
小路上，林然一直瞥着云舟，身旁的少年白净如瓷，五官秀致，背着大大的画板，走过学校里种有柳树的小湖边时，像一副色彩纯粹的画。
林然眼皮跳了跳，那股口干舌燥又涌了出来，他似不经意地问：“你周末怎么没回宿舍？”
云舟闻言，想了想正要回答，便有一个身形纤瘦的女生背着小包跑过来，挽上林然的手臂。
女生朝林然有点不高兴地娇嗔：“喂，林然，你现在可是我男朋友，昨天明明说好了今天上午陪我出去玩，怎么忽然要去上课？”
林然闻言宛如被撞破了什么一般，倏然抿一抿唇，下意识紧张地看向云舟。
云舟却毫无察觉。
林然瞬时松了口气，拧起眉看向身旁的漂亮女生。
扯了个理由道：“这节课老师严，你自己去玩不也可以么。”
那女生闻言便嘟起了涂有漂亮唇彩的唇，似乎想跟他好好理论一番，林然登时有些头疼，他之前好几个女朋友都喜欢这样。
况且，云舟还在一旁等候。
林然心底浮上不耐，他不喜欢不识趣的人，可云舟也在这里，他不想表现得太过冷漠。
于是林然耐着性子，语气放缓道：“我下次再和你一起，给你买东西，可以了吗？”
那女生歪头扬了扬唇，一边说“这还差不多”一边踮脚，亲了林然一口，林然皱着眉偏开，女生吻到了他脸上。
云舟一眨不眨地看着。
之后，他好奇问，“林然，你会交男朋友吗？”
林然闻言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看出了什么，对上云舟单纯的目光后才堪堪放心，如临大敌道：“不、不会，怎么可能交男朋友，那不正常。”
云舟怔愣。
之后的路上，林然都有些心神不宁，克制着不看身旁的云舟，却还是屡屡看过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对云舟不正常的感情。
之前暧昧也好谈恋爱也好，都是和女生，怎么会忽然对一个男生有欲望。
可能他太久没有谈恋爱了，也需要解决需求了吧。林然只能这样想。
……
云舟再去楼闻家时，楼闻已经不让他再打扫卫生了。
云舟这天照例来到楼闻的别墅里，楼闻处理完医院的事情后，便回来带着他一块做蛋糕。
云舟负责画设计图。
楼闻系着居家的围裙，一双长腿尤其引人注目，脸庞轮廓俊美，无框眼镜镜片后一贯冷淡的眸光，此刻尤其温和，令楼闻看起来温文尔雅。
楼闻正搅着玻璃碗里的蛋液，视线投向一旁蹲靠着专心画画的少年。
“舟舟，”楼闻忍不住停下动作，走过去也蹲下，与云舟目光齐平，“画好了吗？”
声线里带着喑哑。
云舟全然未察觉，还专注地勾勒着自己想要的蛋糕样式，小声回：“还有一点，楼叔叔，等等。”
楼闻看着，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悄无声息地解下身上的围裙。
耐心等到云舟大功告成，楼闻才将画板从云舟怀里拿开，将还懵懵懂懂的少年牵起来，带到客厅的沙发上。
朝落地窗外看出去，能看见一大片漂亮的草坪，那都是这栋房子的地带，不会有任何人看见他将少年轻轻压倒在沙发上。
“舟舟，”楼闻垂敛长睫，唇畔似有似无地噙着愉悦的柔意，他摘下纤细的眼镜，摩挲云舟软嫩的脸颊，“等一会儿再做蛋糕好不好。”
云舟眨一眨眼睛，仿佛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忽地问：“楼叔叔，你以后也会有女朋友吗？”
楼闻一怔，吻了吻少年的唇角，“不会，为什么这么问？”
云舟有些纠结，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同学说交男朋友是不正常的。”
楼闻思索地抿了抿唇瓣，坐起身，将云舟抱到怀里，语气温柔地教导道：“舟舟，你知道恋爱吗？”
云舟乖乖地摇摇头看他，仿佛在等待他传授新知识的纯稚的孩子。
“恋爱就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楼闻字斟句酌。
云舟恍然地点点头，他知道喜欢，月老告诉过他，他对大殿下曾经的感情叫做喜欢。
可是，现在没有了。
“舟舟，你喜欢我吗？”楼闻审慎地看着他。
云舟没有说话，眸光迷茫。
楼闻便改变了问法，“那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或者，讨厌我碰你吗？”
“想……”云舟声线软糯，答得却很快，“不讨厌的，楼叔叔。”
这个轮回世界里，他只有待在楼闻身边才有安全感和温暖感，而且，功德簿也说完成任务必须要和对方待在一起。
楼闻不知他所想，听后不受控制地松了一口气。
“那不要把男朋友这件事当成兼职，我们正式交往，好不好？”楼闻语气轻柔到让云舟觉得难以拒绝。
云舟也并没有排斥。
他看着楼闻微亮起的狭长眼眸，不知怎么，他似乎感到对方很希冀这一肯定。
见云舟呆怔怔的，迟迟没有回答，楼闻声音放得更轻了，低沉缱绻，“我很需要你，舟舟，但如果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
——楼闻自出生以来，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体验过名为“依恋”的感情。
他喜欢保持距离。
但他很喜欢少年在他身边，抱着对方的时候，他既会感到强烈的想要占有的欲望，也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平气和，而不是全然的淡漠理智。
云舟则被“需要”两个字给戳了下心口。
还没有人需要过他……
云舟鼓了鼓脸颊，抱住楼闻，软声答应道：“好。”
楼闻感到少年温软的身体倾近自己，白皙颈前，喉结慢慢地滚了一滚。
在继续做蛋糕和接吻之间，楼闻只思考了几秒，便选择了后者。
楼闻低低喃了一声舟舟，随后便将少年抱着，教他分开双腿，坐在自己腰上。
云舟没有多想，听话照做，纤细笔直的双腿裹在牛仔裤里，屈起，穿着雪白短袜的小脚轻踩在沙发上，腰上环着楼闻修长的手。
“楼叔叔……这里怎么了？”
这个姿势，云舟不可避免地感受到对方灼灼的反应，云舟不明就里地往下看，宛如在探索什么一样。
楼闻见状，眸光愈发深暗，挑起少年的下巴，阻止他再将那率真的视线投下去，“舟舟。”
他轻柔地叫了一声后，便按住少年的后脑，微往下压，感受自己的唇上传来了少年唇瓣的柔嫩触感后，长睫垂落了些许。
云舟乖巧地微张唇，白嫩的双手局促地按在楼闻的衬衣上。
明亮的日光透过玻璃落地窗，照亮了沙发，也照亮了沙发上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身影。
楼闻温柔地一下一下抚摩着少年的头，舌尖轻卷住少年那无措的舌尖，不紧不慢地汲取着那甘甜的感觉。
真的很想……就这么占有对方，但舟舟现在还太单纯了，需要循序渐进。楼闻的眸底掠过一丝压抑与柔意，面不改色地克制住了自己涌动的欲念。
但饶是接吻，也持续了许久。
楼闻起初抱着对方，让对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坐在怀里，而后又将少年压在沙发上，一边吻一边用指腹感受少年柔韧的腰，之后也将少年压在了餐桌边、厨房里。
楼闻还小心地吻了云舟的锁骨和腰，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对另一个人如此不知餍足。
忽然，云舟背包里的手机响起震动。
白嫩耳垂与脸颊都变得绯红的云舟，拿出那个好几年以前的老旧手机，接通后，呆住。
楼闻察觉到不对，“怎么了？”
云舟看向他，开始收拾背包，软糯的声线还有几分呼吸不畅，“楼叔叔，我，我要回家一下，妈妈住院了。”
楼闻按住他，安抚地轻拍他的背道：“你家到市里要好几个小时，我送你去。”
“不不用麻烦……”
“不麻烦。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乖。”
云舟怔了怔，点点头，没有注意楼闻连他家在哪都清楚。
楼闻将云舟送回家里时，已经是当天晚上了，医院是间小医院，微有些杂乱无章。
好在人没事，只需要好好休养就可以了。
云舟交完医药费后，又去陪原身的妈妈直到女人睡着。
原身家里只有一个母亲和一个年迈的奶奶，虽然他一直有往家里寄钱，但听亲戚说，母亲还是时常不顾身体，下地劳作，想要尽力多挣些钱。
云舟为母亲掖了掖被角。
小医院无法陪床，楼闻便将他带回了车上，道：“今晚在车里凑合一下，好不好？”
附近的旅馆，都不太干净。
车里反倒宽敞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