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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舟咬了咬嘴唇，大眼睛立马更红更委屈了，茫然又难过地看向他，闷闷低声道：“楼叔叔，为什么我的画会是剽窃别人的。”
楼闻听了，意识到和这次绘画大赛有关。
他看向云舟怀里的画，眸子霎时冷然，声音却放得愈加温柔道：“舟舟，这是谁说的？”
云舟便将在老师办公室里的谈话，告诉了楼闻。
楼闻听着，脸色最后已然变得极为冰冷。
他开车将云舟带回去，隐忍着翻涌的怒火，柔声安慰着委屈迷茫的少年，“舟舟，不要听他们说。你没有任何问题，我会查清楚的。”
云舟仍旧难掩难过地点点头。
晚上，楼闻等云舟睡着后，一边拨通了比赛评委会负责人的电话，一边打开了云舟的那幅画。
那头负责人在得知是哪副画后，匆忙回忆起来后，忙把原委给楼闻说了一遍，楼闻听后，眸子愈加沉冷，问：“那证据，核实过了？”
负责人欠楼闻一个尤其大的人情，在电话另一边汗如雨下，“楼医生，初赛递交的作品太多了，没有办法一个个核实的……难道这幅画的作者和楼医生您关系匪浅……？”
楼闻没有否认。
负责人连忙道：“那真是天大的误会了，楼医生看重的人，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好在这个结果没有公开，我立马让人重新安排他参赛，然后给他道歉，您看可以吗？”
楼闻“嗯”了一声，补充道：“另外，还得麻烦一件事。如果我调查出来是其他参赛的作者有意诬陷，还请你们从重处罚。”
“一定的，一定的。”负责人忙不迭答应，他也极厌恶这种龌龊的行为。
谈完，楼闻挂断电话。
次日是周末。
楼闻安排去调查的人，很快便将调查成果送了回来。
楼闻没有告诉云舟这些，他正带着云舟去市中心的动物园散心。
原本失落的云舟，在看见软萌的熊猫后，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长睫毛新奇地扑闪，当即把那些污蔑与批评抛在了脑后。
楼闻在一旁忍不住噙笑看着——
白净乖软的少年，穿着素蓝色的连帽衫，在阳光下清透纯澈，而一块玻璃墙之隔后，几只毛茸茸的小熊猫正呆萌地抱着竹子啃，懵懂的黑白大眼睛看着灿然弯眸的少年。
看着看着，楼闻也难以抑制的愈加愠怒。
如果没有他，那舟舟是不是就得茫茫然地受着这份莫须有的指责，被人看笑话，戳脊梁骨。
可他什么也没有做错。
该付出代价的应该是心术不正的人才对。
楼闻看着调查的人发回来的资料，阴鸷着眸。
-
另一边。
楚雪在寝室里正分发零食给其他几个女生，笑容甜甜软软的。
女生们纷纷又是羡慕又是感谢。
“小雪你人真是太好了……”
“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啊，每天都给你买这买那的。”
楚雪一脸无奈，温声软语，“有什么办法，我也让他不要买那么多。”
忽然有个女生问：“对了小雪，你那个比赛怎么样了？你这次画的那么好，肯定能拿名次，没准还能拿下出国的名额。”
楚雪听后状似害羞地摆摆手，“怎么可能，我就是随便参加，凑个人数的那种。”
“真好……我羡慕。男朋友又帅又会宠，随便学学也能专业前十，还这么温柔善良，楚雪你这就是人生赢家啊。”
楚雪听到这话心里自然也是赞同的，但面上还是脸红摇头，忙否认道：“没有的事，太夸张了。”
分完零食，楚雪便补了个妆出门了。
听说那幅画被退回来了，她整个人都舒了一口气。
今天她还要去做个美甲，楚雪精心挑选了一个新样式后，便一边做一边玩手机，看到几千人的学院群里，消息一反常态的一条接着一条，大家仿佛炸开了锅一般。
楚雪不以为然地挑眉，并不怎么感兴趣。
凑热闹会显得自己很掉价，她不喜欢。
随意地往上划拉几下后，楚雪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不打算再关注，只等回寝室后，自然会有舍友跟她分享八卦。
正要退出聊天框，楚雪便忽然看到一条@她的消息，附字是：这个人好像也在我们学院群啊，不会在偷偷看吧？
楚雪拧眉。
怎么，这样的语气，这事和她有关？
是偷拍她照片了，还是有人和她表白了？
楚雪一想到这两种可能，便忍不住笑了一下。
本打算从聊天记录里找到这件事的源头，却有人先她一步，问：“怎么了？我是她的舍友，小雪咋了。”
楚雪凝神好奇地看着。
底下迅速有人回复，言简意赅：“看图。”
紧接着两张图传上来，楚雪一一点开，随即僵住，难以控制地发起了抖。
一张图是她找学长帮忙p图的聊天截图，另一张图是她微博小号无意间泄露的地址。
恰好就是她们宿舍楼的位置。
之后还有人在图片后面，详细地描述了这次绘画比赛事情的经过，将楚雪是如何操作的讲得明明白白，唯恐还有人不清楚。
甚至还有人扒她以前的黑历史——楚雪上大学前整过容，那人把她整容前的照片给发出来了。还有被她抢过男朋友的同学在那控诉……
楚雪连美甲都来不及做完了，她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发冷，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些的？
是那个学长出卖她的？可那个学长不是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么？怎么会忽然这样……
而那条泄露了自己地址的微博也是仅她自己可见，是谁黑了她的号？
楚雪想来想去，都只有近期与她有过利益冲突的云舟。
那个贱人。
肯定是他气不过，搞这些手段想要害她。
楚雪恨得咬牙，她不过是想为自己争取多一点，并没有害他到身败名裂的地步，他凭什么这样对她？
楚雪美甲做到一半，殷红未晕染开的颜色看上去脏兮兮的，无比狼狈地站在街头，她极力忍耐，才冷静下来。
事已至此，只能够将这些事都说成假的才行。
她要去找林然，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是弄错了，有人故意拿这些截图来污蔑她，林然就不会不帮她的，至少她现在还是他女朋友不是么。
楚雪攥紧了手指，准备打对方的电话，约他出来。
可恰巧，一拿起手机，便看见林然的来电，楚雪顿时喜极而泣。
她连忙接通，“林然！”
那头的声音冰冷异常，“你之前说剽窃的那幅画，是云舟的？”
楚雪愣了愣，打了个哆嗦，温弱道：“然哥，怎么了？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误导了我，那些……”
林然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冷漠而又满含戾气地打断道：“我告诉你，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立马给我滚去跟老师他们一一解释清楚了，否则就别想在学校里混了。”
说完，林然便挂断了。
楚雪完全无法回神，不知道林然这是怎么了。
而此刻，林然走进寝室，神情复杂地看着认真看书的少年，那全然不知现在发生了什么事的模样。
难怪，上次周末前，他看见云舟委屈地红着眼睛抱着画，一个人孤单单地离开办公室。
那么干净认真的人，却被指责剽窃，像个耳光一样，打在了无辜的云舟身上，也打在了他脸上。
他就是间接导致对方难受的那个人。
林然心头怒气交织着羞愧难当，他一直不敢承认对少年的喜欢，认为那是不正常的，或者只有关欲望的，但现在他完全不敢再想亵渎对方。
他也不敢让云舟知道自己害他失去了比赛资格和名誉。
林然踌躇着，深呼吸一口气。
最后，他还是轻拍了拍云舟的肩。
“林然？”云舟手中的笔停下，看向他。
白净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失落，好像那件事在云舟心里已经过去了，他正开始努力学习其他的知识。
林然看着，愈加良心不安，他难堪道：“那个，云舟，可不可以麻烦你出来一下？”
云舟听话地跟着他来到了宿舍楼安静无人的一角。
换做以往，林然一定在暗自心神荡漾，可现在他只有羞惭和愧疚。
林然低着头，没有将楚雪那些卑鄙的念头说给云舟听，他嫌脏，于是便只说自己因为误会，而导致他被取消了参赛资格。
林然都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才能让云舟原谅他不讨厌他。
但他说完，没有得到以为的指责，他只听见云舟低低轻轻地回道：“是误会就好，我没有做那样的事。”
少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和软。
“没关系，”云舟似想了想，抬眸对上他，反倒宽慰他似的摇头一笑，“你也是因为弄错了。”
林然听后震了震，一时间说不出其他话来。
云舟一双漂亮澄净的大眼睛看着他，软声道：“那，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林然盯着一脸询问的少年，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下，道：“有、有，我想问你，我，我喜欢你，你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