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獠牙的尖端，缓缓地刺入，一点点没入那片雪嫩的肌肤。
鲜血没有溢出一星半点，尽数被獠牙封存，云舟不自觉地轻轻颤栗起来，小身板缩了缩，好在吸血鬼少年的力道慢又轻缓。
但当獠牙停住，云舟的睫毛软软一颤，忍不住感到一阵被吮血的酥麻，自颈侧那片蔓延开。
好像自己的性命，此时被小吸血鬼攥在了手中，自己的身体也再不能随心所欲地动了。
云舟被吸血鬼少年抱着，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两只白嫩的小手放在膝上，不知所措地绞着，幅度几不可见。
云舟能感受到小吸血鬼的唇，因为吮吸的动作，不时会印在他的颈上，来回磨蹭，带起酥酥的痒意。
与此同时，云舟的身体里，还伴随着被吸血鬼吮血的发软无力。
一旦吸血鬼少年将獠牙嵌入得更深，或是力度用得更重，云舟便会止不住地颤栗得更厉害，喉咙里溢出压抑的低呜。
轻薄如纱的月光下，树林里投下片片阴翳，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林间偶尔会传出鸟禽的惊叫。
可现在的吸血鬼少年无法注意到任何，除了怀里这个柔软香甜的人类。
这个清弱的人类身体温温软软的，没有其他力量，血液品尝起来，却是绝无仅有的甘甜。
只属于他。
他绝不会让给任何人。
月夜里的喂食，直到夜半才结束，吸血鬼少年并未摄取云舟太多的血液，但饶是在收起獠牙后，也一直流连于云舟颈窝的那片滑嫩肌肤。
云舟懵懂迷茫地睁着眼睛，一动不敢动，有些不自在。
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喂饱小吸血鬼需要做的，想问功德簿，功德簿又不在了。
云舟只好认真想了想——他不排斥的，就是有些痒。
所以云舟没有拒绝，默许了吸血鬼少年的触碰。
之后休息了许久，他们才再度出发，来到了那座废弃的府邸内。
府邸大门虚掩着，云舟和吸血鬼少年走进去，里面静悄悄一片，四处可见残骸与干尸，有的角落甚至堆叠起一撂。
云舟避开不看那些，牵着吸血鬼少年，小心走近了废弃府邸的厅堂大门。
借助隐约的月光，云舟怔怔地看见其中空无一人，和功德簿大人说的不一样，里面并没有凶狠的吸血鬼们。
而且这里无比安静，落针可闻，仿佛除了他们，再无别人。
但云舟没有掉以轻心，他相信功德簿大人绝对不会弄错，所以不敢立即走进去。
吸血鬼少年也没有动作，只冷冷地望着厅堂里面，几秒后，他拦腰将云舟抱起，而后朝里面踱步而去。
“等等……”云舟紧张地睁大眼，刚想让小吸血鬼慢一点，他们便已经进入了厅堂大门。
大门分为好几扇，起初都七零八落地开着，但他们刚一进入，便陡然间全部合上了。
光线霎时被隔绝在外，云舟眼前瞬间变为漆黑。
不过因为被小吸血鬼抱着，云舟尽管吓了一跳，也不感到害怕，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默默抓紧了小吸血鬼的衣服。
耳畔有其他身影掠过而带动的风声，云舟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有吸血鬼少年能看见黑暗中的几个同类。
一共五个吸血鬼，三男两女。
和之前那些普通吸血鬼不同，这几个吸血鬼不仅血统上乘，并且由于长期摄取了巨量的血液，力量提升迅速。
吸血鬼少年却依旧无动于衷，一一扫视过他们的脸，看见他们眸底迸射的兴奋。
他们在死死地盯着他怀里的人类少年。
纯净清澈的鲜血是所有吸血鬼梦寐以求的美味，没有哪只吸血鬼会甘愿放过近在咫尺的食物。
吸血鬼少年抱着云舟，面对着五个虎视眈眈的同类，眸光连动也未动。
只有他的瞳色在逐渐发生变化，如彼岸花又如火焰一般的耀红，獠牙也在此时露出。
眸子里的温度几近能淬出冰来。
他敛眸，丝毫没有在意这几只吸血鬼，相反，在看清他的瞳色后，几只原本对他怀中人类蠢蠢欲动的吸血鬼们，纷纷露出了错愕与惶恐。
厅堂里的阴风瞬时停住，合紧的门扇齐齐打开，等到月光重新照亮这里的时刻，这几只比任何吸血鬼都要在意血统的吸血鬼，已经跪倒在了地上。
他们朝向吸血鬼少年，近乎趴伏地跪在了厅堂的地板上，仔细看，能看见他们身躯都在颤抖。
一半是因为恐惧，另一半则是因为崇敬。
吸血鬼重视血统超过自己的生命，因为血统决定了能力上限，与他们在族群里的地位。
吸血鬼少年神情依旧淡漠，没有理会他们，他只有在看向云舟时，眸子里才有柔和的温度。
少年将云舟放下，重新牵住，走向了内厅，抛下身后已然臣服的吸血鬼们。
云舟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奇地往他们那看了一眼后，讶然对吸血鬼少年道：“你真厉害。”
柔软的嗓音里满是惊叹，吸血鬼少年听后，不易察觉地微垂了垂眸子，长睫掩盖住其中的愉悦。
这一晚，云舟睡得尤其安稳，因为这座府邸里有床，又软又大。
小吸血鬼还在身后紧紧地揽抱着他，下巴搭在他颈窝里，令云舟感到无比安全和开心。
-
翌日。
云舟坐在被笼罩得严严实实的府邸里，周围密不透光。
他能看见五只相貌美丽的吸血鬼，齐刷刷地盯着他。
只要小吸血鬼一不在他身边，云舟便不由感到一阵不小的压力，只能低头假装数自己的衣服上有多少针脚。
——这感觉，好像自己瞬间变为了砧板上的一块肉，还是特别好吃的那种，呜。
而且晚上，他不时还会撞见那五只吸血鬼，疯狂地吸食猎物的血，好在他们暂时没有抓到人类，最近都是分食动物。
每次看见，云舟都会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他害怕看见那样血腥的场景。
但云舟白天不能再随意出去散心，只能在府邸内活动。
因为府邸附近荒凉，除非有小吸血鬼的陪伴，否则尤其危险。
如是过了两周，尽管小吸血鬼每天都会给他带好吃的，但云舟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小小的忧闷。
他很孤单。
和小吸血鬼在一起，他没有了之前的满足和温暖，取而代之的是茫茫然的孤单。
——不仅仅因为，最近小吸血鬼和那几只吸血鬼谈话时，用的是他听不懂的语言。
而且还有之后，小吸血鬼不会告诉他任何事，比如他们要做什么，他在想什么，小吸血鬼都不会说。
依旧和以前一样沉默不语。
那种，曾经被小吸血鬼无比依赖和需要的成就感，似乎在渐渐减弱。
现在，好像反过来了。
曾经是他保护小吸血鬼，而现在，小吸血鬼长大了，强大到不再需要他那微不足道的保护了，还得保护他照顾他。
每当云舟这样想时，他总会忍不住有些许失落和负担。
好在小吸血鬼除了和那几个吸血鬼商讨事情，其余的时间依旧会和他在一起，也只会和他一起睡觉，更不会吃其他肉喝别的血。
……
两个多月时间，很快过去了。
云舟由于每天都在府邸里，对外面的变化毫无察觉，甚至对过去了多久也不尚清楚。
除了每天看着阳光越来越少，感到气候越来越冷。
直到有一天，云舟醒来后，发现外面仍旧是黑夜，没有丝毫要天亮的迹象。
昏暗的天空里不见一丝光束，只有一轮泛着血色的弯月，如镰刀一般悬挂在其中。
永夜来临了——
云舟连外衣也未来得及穿好，便来到了厅堂大门那，愣怔怔地看着外面的一片暗色。
宛如眼前的整个世界，被一片黑布笼罩住了，根本没有哪怕一缕光能透进来。
气候也已经到了草木褪色、天地结冰的程度，却没有下雪，更没有下雨，无比诡异。
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样了……
云舟站着，抿了抿柔软的唇瓣。
身后忽然有谁过来，把外衣给他披上了，云舟看过去，是小吸血鬼。
不，应该不能说是小吸血鬼了。
现在的少年，已经长成了沉稳而又冷漠的模样，与当初戒备懵懂的小吸血鬼，截然不同了。
云舟眨了眨眼睛，顿了顿，随后朝身旁一贯安静沉敛的少年，轻软地笑了一下。
也很好的，至少小吸血鬼变得这么厉害，就不会再受欺负和委屈了。
那之后，他也可以放心地离开这个轮回世界，不用担心小吸血鬼没有他会过得不好。
云舟想到这里，略微失落的心情便好些了。
没多久，云舟便穿戴齐整，被吸血鬼少年牵着走出了府邸大门。
后面还跟着那五个吸血鬼。
那些美貌吸血鬼们的神情，已然各自麻木，对他们这位沉默寡言的主人，始终无比细致地保护着一个人类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
起初他们还以为他们的主人，腻味了之后，迟早会把这个人类赏赐给他们作食物作玩物。
然而到现在，他们已经看明白了。
这个人类，比主人自己的命还重要。
谁敢肖想，谁就是一个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