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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周执去街道上的便利店取了一些面包和水，附近还有个诊所，乔嘉奈找了些伤药回来。
可宋兆不仅伤口不见好转，连清醒的时间都在逐渐变短，整个人肤色变得极为苍白。
周执见状，朝乔嘉奈摇了摇头，眸底失落与哀伤交织着。
“即便今晚不回去，后天之前，也一定是要回基地的。”周执无奈道。
言下之意是他们必须得尽快做出决定，究竟要如何处理现下宋兆这种状况。
云舟不太懂周执的话，但知道宋兆受了很严重的伤，云舟不由蹙眉看着，只是帮不上任何忙，之后到了九点，便被纪憬带去睡觉。
纪憬看出云舟的困惑，想了想还是没有解释，只抱着这只小丧尸，摸了摸那可爱的小脑袋。
与此同时，纪憬的眸底无波无澜。
周执冷静客观，是因为已经见过太多次这种事，所以早已麻木习惯。
而纪憬则是因为本身就没有太多的同情心，其他人在他眼里，与一块石头没有差别。
若是没有遇到这只小丧尸，恐怕他还在设计屠尽所有的幸存者人类。
因此，对于宋兆，他同样并没有太强烈的情绪。
末世里谁都可能遭遇不幸，将宋兆带到这里，已经是他最大的同情了。
现在，就只能看宋兆自己的能力了，与他和这只小丧尸没有关系。
纪憬捏了捏云舟白软的脸颊，问：“可以说话了么？”
今天吸收了那么多晶核，应该会有所长进的。
云舟闻言怔愣了一下，呆呆看着纪憬，认真地试着发声。
可开口仍旧是一句乖软的“嗷呜”。
纪憬见状，又仔细辨认着这软糯的一声，随即轻轻笑了一下，低低自语道：“还是有点进步的。”
“来，慢慢说，说——纪憬。”纪憬诱哄着这只小丧尸学他的名字。
云舟听后，软乎乎地眨一眨眼，果真乖巧地跟着纪憬一起，认真又迷茫地学念这两个字。
但是，云舟无论怎么念也念不好，始终是啊呜呜的音节音调。
纪憬再度被逗笑了，温柔地捏一捏小丧尸软嫩的耳朵与下巴，他结束了今晚的教导。
此时的纪憬和云舟，并不在房车上。
因为房车后部只有一张床，旁边是两张沙发，容纳宋兆与周执、乔嘉奈他们便已经足够了。
所以纪憬现在是带着云舟来到了便利店里面。
店里有一间小房间，大抵是店主平常用来休息的地方，很干净，便利店里也没有血迹。
纪憬从货架上拿了一条新床单换上后，便抱着云舟准备入睡。
可云舟半晌都没有睡着，心底还记挂着宋兆的伤势。
当时宋兆义无反顾救下乔嘉奈的一幕，依旧令云舟无比震撼，也令云舟对宋兆抱有钦佩。
看到宋兆这样，云舟未免忍不住担心。
纪憬何其敏锐，察觉到这只小丧尸的心事后，将对方翻了个身，让云舟同自己面对面。
纪憬垂眸问：“睡不着？”
云舟慢慢眨一眨眼，诚实地点了点脑袋。
“想救那个人？”纪憬挑了下眉头，根本无需多想，只要将这只小丧尸之前一直挂着的担忧表情联系起来，便能猜到。
云舟闻言，这次没有回答，默了默后，懂事地摇了摇头，他不想给纪憬添麻烦。
但纪憬却神情淡淡地瞧了他一会儿，忽而似笑非笑低道了句：“喂……你明明是只丧尸。”
云舟不懂纪憬的话，茫茫然看他。
纪憬却暂且不再说话了，轻柔地抱住了云舟，纪憬的眸光里微微盛有好笑和思量。
这个笨蛋，明明就是只小丧尸，却比他这个人类还富有同情心一般，乖乖傻傻的。
纪憬抱了云舟良久，才低低道：“好了。乖，先睡觉，明天我会救他的。”
云舟听到这话，愣愣一下，软软“昂”了一声后，这才合起长睫入睡。
纪憬看见这么乖巧听话的小丧尸，心念又开始蠢蠢欲动。
黑暗里，他微舔了舔干燥的优美唇角，淡眸垂下。
等解决了这件事回去后，他一定要把这个小家伙摁着狠狠欺负一顿，就当让这只小丧尸报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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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蒙蒙亮，空中仍旧布满了灰尘，灰雾弥漫。
纪憬带着云舟回到房车上，乔嘉奈显然一夜未眠，眼睛下一圈微青，眸光也不复往日的元气。
周执则面露浅浅遗憾与难过。
一晚上时间，宋兆并没有再醒过来，而伤口处已经严重发黑，与周围的苍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无疑，已经是深度感染了，异化成丧尸，大抵也是这两天的事情。
云舟看见宋兆这样，想起这个人之前坚毅温和的样子，不由抿一抿软唇。
纪憬见状揉了揉云舟的脑袋。
他对乔嘉奈道：“你想救他吗，不管后果如何？”
乔嘉奈闻言起初一愣，随即急切问：“可以救吗？”
纪憬点头，淡声向乔嘉奈确认道：“但他之后，需要你一直照顾，你可以么。”
乔嘉奈想也不想便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她从来不习惯欠谁的人情，可现在宋兆，一个与她不过几面之缘的人，把命都给她了，她怎么能忘恩负义。
纪憬观察着乔嘉奈的神色，几秒后，收回视线，从衣袋中取出了一块荧紫色的晶核。
修长手指微微一抬，那散发着纯净淡紫色的晶核，便如同有了浮力一般，悬在了纪憬手心上方几厘米处。
纪憬神情泰然，指尖少许动了下，那晶核便径直去往了乔嘉奈的面前。
乔嘉奈怔怔然接下。
而一旁的周执，则一脸大惊：“这可是最稀有级别的晶核！”
乔嘉奈不太清楚这些，但也知道了这个东西的珍贵程度，她万分感激与羞愧地看向纪憬，道了好几声谢。
之后，乔嘉奈按照纪憬言简意赅的指示，让宋兆吸收掉了这块晶核。
晶核的效用是巨大而显著的。
过了没几分钟，那个伤口便奇迹般地愈合了，恢复了苍白的颜色。
宋兆也缓缓睁开了眼。
只是，乔嘉奈对上的，却是一双灰白色的漠然眼瞳，这是丧尸的特征。
躺在床上的高大男人，面无表情，全身上下除了那原本小麦色的皮肤变成苍白之外，最显而易见的变化，便是这双眼睛了。
从前的宋兆，目光温润宽厚，透着军人的端毅与正直。
可现在的眼神却如冰块，毫无温度与感情。
乔嘉奈试着叫宋兆的名字，宋兆却毫无反应，只缓缓地看向她，没有表露出攻击性，但先前那柔和温暖，却也再不复存在。
云舟见状，轻轻扯了扯纪憬的衣角，困惑的目光投向他。
纪憬便还是淡淡然解释了几句：“他会维持这副模样活下去，不会和其他丧尸一样嗜食生肉，你只需要定期给他喂养晶核就够了。”
“喂养的晶核越多，他作为人类的意识便会恢复得越多，所以本质上，他还是从前那个宋兆。”
这是这段时间，纪憬从云舟身上观察到的。
乔嘉奈这才稍明白了一点，她感激得不停点头，丝毫不以为惧。
忽然，她视线撞进云舟那双纯净漂亮的银灰色眼睛。
乔嘉奈顿了顿，心底恍然懂了纪憬对这个小少年无微不至的呵护与照顾，那不像是对待亲人，反而更像是对待……
原来这个小少年，不是纪憬的弟弟……是更加重要与不可取代的人呢。
乔嘉奈想想自己之前对这个小少年的“觊觎”，挠了挠头，呼，差点她就撬了大佬的墙角了。
“对了，”纪憬补充，“在这之前，你还需要‘驯服’他，只有让他肯听你的话，你才能将他带在身边。”
乔嘉奈闻言愣愣的，受教地点点头，似乎还不太懂要如何“驯服”。
周执也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
不过紧接着，周执眸底扬起大片大片的高兴道：“那这样，宋队长既可以活下来，也可以在基地里继续待着了！真是太好了！基地那边我会去交代沟通。”
周执没想到会有这样神奇又妥当的“救治”办法，这已经是他想都不敢想象的好结局了。
只要宋队长，还是从前那个宋队长，而不是一副空壳，那就是最好的。
纪憬点头“嗯”了一声，不打算再做解释，他抱着云舟回到前面的驾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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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他们回到基地。
乔嘉奈一路都仔细地牵着宋兆，宋兆此刻变为半丧尸的状态后，身体略微僵硬，但步态仍旧余有军人的风姿。
并且，出乎乔嘉奈的预料，宋兆面对她，并没有任何不配合，仅仅只是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后，便沉默地跟着她了。
这让乔嘉奈大松了一口气。
而周执回去述职后，基地高层在连开了好几个会后，决定先将乔嘉奈和宋兆一起隔离观察一段时间。
如果确定宋兆没有攻击性，并且听从乔嘉奈的话，那么便可以考虑让“他”留在基地。
……
同时，另一边。
纪憬将云舟带回房间，带进了浴室，一同洗过澡。
随后，纪憬帮这只白嫩诱人的小丧尸擦干软发，看着睡衣衣领里，露出的那一截瓷白细腻的后颈，眸光暗下，舔了舔唇。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碰这只小丧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