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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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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烤好的知了猴焦香酥脆,只有盐粒的加持也无比美味。每人2只,却意犹未尽。钟薛高见状刚想拿出自己的昆虫烧烤,却被黄宁宁眼疾手快的制止了。几人去洗了手,回来继续望着夜空,畅想刚才风花雪月般诗意情怀,却总显得少了之前的气氛,大概是柴火不够多了吧,总不能真是知了猴不够多。

    上弦月已经升至正中,大家这才散去。傅慎行想开车去酒店,可何妍死活不同意。傅慎行勉强不来只好作罢,他去车里取了帐篷和睡袋,在空地上支好,何妍见状,立马觉得自己的板床不香了,傅慎行没办法只好再把何妍的帐篷取来搭建好,一小一大,比肩而立,目可见皓月当空,耳可闻狗吠鸡鸣,无车马之烦耳,唯松月之静听。灼灼如华盖之顶羽,汤汤似玉珏之籁音。

    第二天一早,天气却阴的厉害,何妍和傅慎行收拾好帐篷后,雷雨就到了。黄宁宁几个懊悔昨天应该多备些干柴,这雨一下,伙房里连生火的都没有,早饭就彻底没戏了。傅慎行却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组织人,几个孩子而已,还真敢来这种地方。雨幕越来越密,落在地上生成一个个水泡,再破裂开来。钟薛高看到围墙外摇摆的苹果树,突然有了个主意,他凑近黄宁宁嘀咕了几句,黄宁宁马上皱眉,“不行,那是人家辛苦种的咱们不能动,这是原则问题。”“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再说了就算咱们三能抗的住,王天樰她们呢,她们什么时候挨过饿?君子大礼不辞小让,班长,您就听我的吧。”傅慎行猜到他们是想打那棵果树的主意,但他目前是不会帮忙的。他在美国时也经常参加户外,看看这云朵,雨持续不了多久。果然十五分钟后,雨停了。黄宁宁似乎送了一口气,雨过天晴,几人出来找点吃的,学校里有一小片麦田,已经开始转黄,麦穗沉甸甸的,何妍有了主意,她掐了一些麦穗,众人不解,何妍心里也没底,但好歹要试试。突然麦地里传来呱呱的声音,钟薛高眼睛一亮,:“有青蛙。”黄宁宁赶紧拦住他,生怕他弄个出个生吞青蛙的主意,傅慎行却想到,既然青蛙是在麦田里,那这周围就一定有池塘,说不定就会有鱼。傅慎行仔细查看周围,果然在学校的东北角有一处破败的池塘,水面上不时泛起一圈圈波纹,是鱼!黄宁宁也感觉到了,剩下的就不用说了,傅慎行找来帐篷的纱窗,做了一个简陋的渔网,钟薛高不甘落后,非要在从地上挖出几条蚯蚓,挂到芦苇杆上,打算钓鱼。傅慎行站在池塘边上,小心的下了网,几分钟后慢慢收起,竟然是几条三寸多长的小鱼。虽然不多,但总算看到了希望,黄宁宁拿来昨天的锅,傅慎行接着下网,收获一次比一次好,几乎盛了满满一锅,甚至还有几只小虾和螃蟹。

    返回伙房,傅慎行把车里给孩子带来的文具的包装纸生好火,冯玉璞找来一棵枯死的杨树,柴火终于有了。烹饪傅慎行是一窍不通,好在钟薛高擅长,有时越是简单的方法越是能激发食材最原始的鲜香(舌尖上的中国)。把鱼清理干净,锅里烧热,淋入2勺食用油,把鱼放入,煎到金黄,把开水倒入锅中,在放入挖来的野葱,最后放入盐调味,鲜美的鱼汤就做好了。

    先给2个女生盛了鱼汤,剩下的3个男生咽了咽口水,仅尝了尝味道,就接着啃起了傅慎行带来的面包和水。自然也都是傅慎行从车里搬下来的,他们只想着准备教案,和随身换洗的衣物,其他的就只剩支票了,在这种穷乡僻壤的环境,支票是最没用的,现金才好使。可惜孩子们意识到这个情况的已经晚了。

    还没教育别人,就先被别人教育了。

    一直到下午2点,接洽的王老师才姗姗赶来。边哈着腰喘气边解释原因,本来上午他就出发了,可上午的雨,3、4家留守儿童的家都出现了渗漏,他只好返回去,临时维修怕来不及,王老师就先把孩子接到自己家里,再把要紧的东西帮孩子们抢救出来,再给孩子们做好午饭,在帮孩子把家里的雨水清理了,最后再把自家的猪喂上食,不巧昨天有个孩子发烧了,再给孩子喂了药,这才有时间赶过来了。

    几个孩子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从一个月前他们和王老师联系,他们只知道整个学校里只有5个年级107个学生,一共有3个老师,只有王老师是师范出身的专业老师,其他2位都是没有编制的校辅人员。最大年级的孩子们从来没上过英语课,连字母表都没见过,他们震惊之余也暗暗嗤笑过王老师的无能,却不知道王老师不仅要给各个年级的孩子们备课、改作业,还要照顾他们家里,甚至还要给孩子们看病和帮孩子们收地里的庄稼。就是这次他们伙房里的面粉和油,也是王老师从自己家里背来的,考虑到孩子们是南方城市的,吃不惯面粉,还特意到集上用5斤面粉换了2斤大米。

    王老师看看锅里的鱼汤,笑了笑,就问他们还需要什么,尽管提,他尽量满足。傅慎行觉察出王老师的神情里一丝勉强就问道,学校西南角围墙外面的池塘有主家吗?他们从里面捞了些鱼,王老师解释道,池塘是他领着高年级的孩子们一起挖出来的,这里的孩子一年到头难得能吃上一次肉,馋得很,他就想找个地方撒点鱼苗,等长成了能给孩子们煮碗鱼汤补补身体。怕不安全,低年级的孩子都没赶告诉,就怕孩子们忍不住自己下水去捞。

    王老师说完,王天樰已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再看何妍也用手背悄悄抹去了眼泪,男孩子的脸上也是红红的,只是强忍着罢了。傅慎行下定决心要帮助这位王老师和这里的孩子们。

    其实贫穷落后的地区绝不是因为这里的人懒惰或碌碌无为,而是先天的条件恶劣。王老师见大家情绪低落还以为被自己的话吓到了,又说道,其实你们已经是第5波了,你们之前也有市里甚至省里来的大学生来支教,可每次都呆不长,甚至一两天就走了,他也知道这里的孩子们和外面城市里的学生有很大差距,要让他们追上外面的学生,就需要比他自己有文化有本事有见识的好老师来教教他们,可是有的是因为这里有老鼠有蛇,就走了,也有人因为这里没有食堂,就走了,他就动手收拾了育红班的旧教室一半改成伙房一半做宿舍,可还有女老师因为这里的小卖部买不到卫生巾就走了,每一次王老师都更加细心的准备,他就希望来这的老师能尽可能多留几天,多教教孩子们认识一下什么叫红绿灯,什么叫电脑什么是电梯。今年实在没有老师愿意来了,听说你们初中组织来调研,他也跟镇上积极争取了这个机会。王老师说道最后也红了眼,我们这的孩子不比城里的差,学习都刻苦着呢,有个孩子下午去地里给猪割草,不小心割破了手指,晚上还坚持写作业,本子上都是血迹,字都看不清了,还是交上来了。还有个孩子暑假原本是要去打工的,听说你们要来,他就去跟人家谈改成白天上课,晚上去打工,就是去刷盘子,要走4公里的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