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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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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闹的金州城车水马龙,商铺林立。

    詹允和灵儿牵着马走在金州城的大街上,灵儿对西部特色的金州市井充满了好奇,东看看西瞧瞧,詹允却显得有些愁眉不展。

    “詹大哥,你怎么了?看你的眉毛都能拧出水了。”灵儿看到詹允一脸愁容的样子,关切地问起来。

    “哦,没事,只是近乡情更怯,所以才会如此。”詹允不想让灵儿担心自己,所以才这样说。

    “看你,搞得好像离家几十年了一样,还近乡情更怯,回来了就开心点嘛。”灵儿说着又没心没肺地在大街上左跑一下右摸一下。

    詹允心里愁的,并不是带回来一个灵儿该怎么向父王和母后交代,而是他离家前对母后的那一番呐喊,自己是一时痛快了,但是母后心里肯定很难过。

    从小到大,自己从来都没有和母后顶过嘴,但是詹允那天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母后眼中的哀伤。

    也许连母后自己都不明白那天所哀何事,所伤何事。但是在此刻的詹允看来,母后的哀伤都是因为自己。

    母后所哀者,是自己冲破保护伞给母后带去的失落;母后所伤者,是自己对母后那声嘶力竭大声喊叫的态度。

    很快就要见到母后了,詹允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母后,他不知道母后是否还像以前一样宠爱自己,迁就自己。

    “参见太子殿下。”

    詹允正沉浸在思考里面,竟丝毫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两位宫女,听见声音,詹允这才抬起头看见他们。

    “婧儿、钰儿,你们怎么在这里?”詹允觉得有点奇怪,母后身边的宫女一般是不会出宫的,何况一下子出来两个人。

    “回禀太子殿下,我们是奉王后之命,特来街上寻找太子殿下的。”婧儿回道。

    “我一个大活人有什么好寻的,难道还能上天了不成。”詹允吃不准母后寻找他的目的。

    “回禀殿下,自从那日殿下出宫远行,王后日日派我等上街寻找殿下,今日可巧,我们姐妹竟在这里遇见太子殿下。”钰儿回答道。

    “你是说,母后每日都派人上街寻我?”詹允听得明明白白的,但是他还是这样问了一句。

    “是,不光我们姐妹两人,东街、西街、北街都派了人寻找。”钰儿答道。

    “我知道了,你们且先回去,我自会去向母后请安。”詹允心中五味杂陈,只好先打发两位宫女回去。

    “是,殿下。”

    钰儿和婧儿一边往回走,一边眼睛偷偷往后瞄,而且还在窃语什么,显然她们注意到了太子和他们说话的时候眼睛总离不开的那个身影。

    “詹大哥,她们是什么人?看你刚才和她们说话,好像很熟悉的样子。”见两人走了,灵儿凑过来问詹允。

    “她们两个是母后身边的宫女,一个叫钰儿,一个叫婧儿,我不在的这些天,母后每天都派人上街寻我。”詹允的神色有些黯淡了。

    “詹大哥,要是为难的话,我就不跟着你了,你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灵儿迟疑了一会儿,才对詹允说了这样一句话。

    “想啥呢,这金州你人生地不熟的,而且你胆子那么小,一个人能行嘛。”詹允没想到灵儿会这样说。

    “看你面有难色,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灵儿的一双大眼睛也添了几分黯淡。

    “和你没关系,你就放心跟着我。在金州,甚至整个成国,只要我在你身边,就没人能把你怎么样。”詹允见灵儿误会自己的心情了,赶紧给灵儿吃一颗定心丸。

    “真的没事吗?詹大哥,你可不要骗我,我一个人真的没问题的。”灵儿的疑虑还是没有打消,只是她不知道这只是她的庸人自扰。

    “没事,放心吧,你可别忘了,我说过会一直保护你,用命保护你。”詹允拍了拍灵儿的肩膀。

    “那咱们等会去哪里呢?要不你先去进宫,我找一家客栈等你。”灵儿扑扇着大眼睛,认真地说道。

    “看你,刚说完我会保护你,你却要打发我走。来到金州,我能让你住在客栈吗,跟我走。”詹允拉着灵儿就往前走。

    “詹大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啊,好久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街市了,我还想再逛逛。”灵儿喜欢热闹。

    “还逛,来,看看你的样子,是你逛街市,还是让别人看你啊?”詹允拉着灵儿停留在一处卖首饰的摊位跟前,摊位上摆着一张镜子。

    “啊,羞死了,我怎么这么脏啊,都怪你,詹大哥,你也不早点提醒我。”灵儿赶紧举起双手捂住了脸。

    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灵儿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几天没有好好梳洗了,而且一直赶路,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算了,要不咱们逛逛再回,反正天色还早。”詹允故意拉着灵儿往回走。

    “不要,快走吧,詹大哥,求求你了,咱们快走吧。”灵儿伸直双臂使劲往后拽詹允。

    “哈哈哈…走吧。”詹允终于笑了,自从进了金州城,就一直神色凝重,愁云不舒。此刻,只有灵儿,才能让他笑,发自内心的笑。

    “殿下回来了。”太子府冯管家远远地看见太子回来,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灵儿一路上都躲在詹允的身后,看见有人迎过来,赶紧把脸贴在詹允的后背上,她怕见人,但不是因为胆小,而是因为没洗脸。

    “冯管家,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府上大小事都由你盯着,有劳你了。”詹允对冯管家的态度相当客气。

    “殿下哪里话,您这是打老奴的脸了不是,为殿下看好门庭,是老奴分内之事,从不敢有半分懈怠。”冯管家恭恭敬敬地说道。

    “冯管家,你快派人烧些热水,多烧些,然后派人把浴桶抬到我的房间,对了,再找几件新做的衣物给这位姑娘。”詹允吩咐道。

    “热水早已备好,这位姑娘合身的衣物,老奴立刻派人去取,只是不知要送去哪里?”冯管家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躲藏在詹允身后的灵儿。

    “送到我的房间就好,另外再派两个丫鬟过来。”

    说完,詹允朝后看了看,叫灵儿出来:“灵儿,这位是冯管家,府中上下都由他照看着,冯管家不是外人,快来见过冯管家。”

    “见过冯管家。”灵儿露了半个脑袋,和冯管家打了个招呼,又赶紧把头缩回去。

    “哦,是灵儿姑娘。有失远迎,还请多多见谅。”冯管家说道。

    “冯管家,你快去准备吧,我们自己进去就行了。”詹允吩咐道。

    “是,殿下。”冯管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躲在詹允身后的灵儿,作揖转身离去了。

    “好了,出来吧,他走了。”詹允对灵儿说道。

    “这个冯管家怎么这么啰嗦,人家的样子这么狼狈,还要在这里说这么半天。”灵儿站出来,气嘟嘟地看着冯管家的背影说道。

    “呵呵,走吧。”詹允没有再解释什么,因为冯管家的做法没有一点问题,只不过是灵儿自己的样子不敢见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