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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绝望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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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医生没有走进病房,只是背对着陆冰凌摇摇头。

    苏陌不再有片刻的犹豫,“送她去手术室!”

    只这几个字就判定了陆冰凌的生死,陆冰凌无声的笑了,苏陌,你的心是什么?你有多恨我,才会这样对我。

    苏陌上前想要扶住陆冰凌,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眼神轻蔑的看着他:“别碰我,你让我恶心!”

    他愣住了,她竟这样的恨她,他无力的放开她:“是我对不起你!”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你今日夺走的,只要我陆冰凌不死,必当千万倍奉还!苏陌,记住!你和陆羽欠我的,我陆冰凌不死不休!”

    冷彻接到苏陌的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陆冰凌和陆羽都进了手术室,冷彻站在苏陌面前大气都不敢出,苏陌呆坐在那里,指尖抵住椅背开始发白。

    他身上有股山雨欲来的气息让陪在那里的陆洋很是担心,外面的天气也变得不好了,斜风微雪,就如同邂逅一段爱情的盛宴之后,伸出一个凄婉的手势,让人心生不安。

    “不会有事的!”陆洋知道此时再多的借口都是没用的,既然他们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就要想到该承担的后果。

    “她恨我,她恨我……”苏陌心中想不到任何的东西,他只记得陆冰凌绝望的眼神,和她那彻骨的恨意。他起身在走廊上踱来踱去,仿佛是一只焦灼的困兽。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陆续有人从里面出来,苏陌停下了脚步,目光扫过那些护士,停在了医生的脸上。

    陆洋忙走上去:“我女儿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不过陆冰凌小姐因为失去孩子有些失血过多,怕是以后会……身体不会那么容易恢复。”

    陆洋听到手术很成功便松了口气,两个人都被推出了手术室。苏陌没有勇气去看陆冰凌。

    等所有的人群都已散去,冷彻低声道:“总裁去看看陆总吧?”

    苏陌才如梦初醒般,往楼上走去,他推开门,步子开始沉重起来,看着床上的人,他的身体开始微微发颤。

    陆冰凌的脸一片死白,额头上尽是细密的汗滴,他还能听到她小声的呢喃,似乎是梦语一般:“孩子……我的孩子……孩子……”

    苏陌立刻面如死灰,一阵冷意窜上来涌遍全身,在身体里一颤一颤的打着涟漪,顷刻间眼泪决堤。

    这些天雪一直不曾停下,陆冰凌醒来后便一句话都不曾开口,苏陌不敢去见她,请了人专职照顾她。

    她坐在床上,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她恍惚间笑了出来,一滴清泪从脸上滑落。当初她执着的不肯放手,总以为总有一天苏陌会是自己的。那仅有的幸福也只是做戏而已。

    多么的讽刺,为了一个视自己如草芥的男人,她陆冰凌竟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她将头深埋在双膝间,似乎想把自己揉碎。

    陆羽知道陆冰凌就住在自己的隔壁,她的身体里有陆冰凌的东西,这种感觉很是奇怪,她想看到陆冰凌是怎么的落魄和沮丧。

    陆冰凌感到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她依旧没有动,陆羽开了灯,看着床上的人,得意的扬起了唇角,居高临下的模样像极了骄傲的女王,恨不得把眼前卑微的人类踩到脚底!

    轻嗤了声,她冷冷的扬起嘴角,“姐姐这是怎么了?”

    陆冰凌不曾抬头看她,她陆冰凌再落魄也轮不到她陆羽来看笑话。陆羽见她不说话,更是得意:“姐姐是不是想不到有一天会在这里见到我,陌现在要和姐姐离婚了,爸爸也觉得我的生命更重要,在陆家姐姐还剩下什么?”

    把这样的人当成对手是对自己的侮辱,陆冰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恭喜你!”

    陆羽觉得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般,她挑挑眉,一幅气愤的样子瞪着陆冰凌:“现在的你,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你看不起我又如何,陌宁愿甩了我也不要你!”她摔下手中的离婚协议书:“这个东西,姐姐不陌生吧,签了吧。”

    “苏陌呢?”

    陆羽笑了笑:“姐姐,这个时候还觉得陌会来见你吗?”

    “出去!”

    “陆冰凌!”

    “出去!”伴着陆冰凌声音的还有一把水果刀,直直的插在了陆羽的面前:“不想死,就出去!”

    或许是因为救活了陆羽,苏陌把她的东西都归还到了她的手上。她知道此时她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她拿出手机给龙腾俊打了一个电话。

    苏陌在陆冰凌清醒后一直不敢来看她,他推开病房的门有着尴尬和不安。陆冰凌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她冷凝如冰的眼神停在他身上,竟不带一丝的情感。

    他走近,坐在床前:“冰凌!”

    这几日,她原本就不丰润的脸又清减了几分,“苏少。”她的表情似乎寂灭,嘴唇毫无血色:“你我之间已无关系了。”她把陆羽留下的离婚协议书签上了名字,丢给了苏陌。“我陆冰凌的死活与你无关,不必见我了。”

    苏陌只觉得心如刀绞,她是真的要和自己决裂了“冰凌,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不必了,我说过只要我陆冰凌能活下来,你我之间不死不休!我该庆幸你让我活了下来。”

    他的身子微微一震:“我没想过让你死。”他只是想救小羽而已。

    “你走吧。”陆冰凌望着窗外,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她是根本不屑再看他一眼,他心中一阵刺痛。

    六年后

    苏陌和陆冰凌的谈话不欢而散,他们之间的一切不是他说一句对不起,她就一定会还一句没关系的。自从那场手术之后,所有的曾经都消失了,那曾经的执着也随之而消散了。她满心的恨意和绝望,只能从苏陌在意的东西上面找补回来。只是那个孩子,曾经给予了她无线希望的孩子,再也会不来了。

    苏陌面对这样的陆冰凌再多的话都说不出,陆冰凌说得对,再多的报复又如何,那是他的选择,既然已经有了结果,他就要承担一切!

    “既然这是你的决定,我不会多说什么,是我对不起你,什么样的报复我都会接受,只是不要为难小羽。”

    陆冰凌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冷笑道:“我该怎么回答苏少的话呢。如果没有陆羽我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吗?如果没有她你会舍弃我的孩子吗?别和我说什么无辜,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在你心中各种纯洁,各种高贵都好,与我无关。”

    苏陌站起身,看了陆冰凌一眼:“DIZ的事情是我欠你的,以后你我各得其位,陆冰凌我们即以走到今天,那就舍去曾经的一切吧?”这是他们最终的归属,朋友只是妄想,他连做陌生人的资格都没有。

    看着苏陌离开的背影,陆冰凌的眼角浮上一层湿润。那一年风雪中决然离去,辗转过一座又一座城池,风光处处流转,时光寸寸爬过,枯寂的身与心终于慢慢伸出了新的枝桠。

    那些肝胆俱裂的痛,当时便以为此生会就此凋零,永不复生了,而今,重新再见他,曾经的一切似乎都渐行渐远了。

    刚离开时,她不愿回想,不愿开口。听过太过情话谎话,她终于明白这世间海誓山盟,甜言蜜语,最后不过尔虞我诈,支离破碎,说的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如今麻木了许久的心忽然疼痛难忍,她捂住胸口,泪水夺眶而出“苏陌你竟这样负我。”

    腾俊曾问过自己还恨吗?她只说是他太过凉薄不值得去恨,要恨也只是恨自己错看了人。

    苏陌落寞的走出餐厅,一时之间不知该去哪里,此刻,他觉得自己像个穷光蛋,无家可归。

    看着茫茫夜色,他有些恍惚。

    陆洋知道陆冰凌是不会收手的,他当初选择放弃陆冰凌的时候曾经说过,后果让他来承担,可是那时的他总是带着一丝侥幸的,陆冰凌总归是他的女儿,她对自己即便凉薄也是会有感情的。

    是他太过看重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了。自从罗欣离开陆家后,陆老夫人离世,陆冰奇和陆冰凌的离去。他虽如愿以偿的接回了陆羽,可是这座空荡的大宅却让人看了觉得凄凉。

    陆羽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陆家很是安静,现在只有陆洋和陆羽两个主人,佣人们做完自己的事情都回了房间,没人在客厅走动。她看到陆洋站在窗前的落寞背影有些不忍心:“爸爸。”

    “小羽回来了?苏陌还好吗?”DIZ撤离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不是只有违约金那样简单,这让很多大牌对杰腾商场充满了怀疑,让苏家的原始企业会受到一定的打击。

    陆羽低着头,她今天并没有见到苏陌,她知道自从陆冰凌回来后,苏陌的心就开始不安和忐忑了,杰腾的人对自己也没有那么的尊重,她没有任何可以帮助苏陌的地方。“爸,DIZ撤柜的事情真的很严重吗?不是他们自己违约了吗?违约金该是他们去负担啊,为什么会?”

    陆洋拍拍她的肩,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去休息吧,相信苏陌会处理好的。”

    灯红酒绿的酒吧,音乐声绕耳,苏陌已经快忘记了,自己有多久不曾来这个地方了。自从和陆羽在一起后,夜店他几乎都不去了,有些应酬总是能推就推了,今天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