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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南寻灭蒙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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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境以南是西原彧洲,此地荒无人烟,常年风沙滚滚,偶有几处绿洲却是野火横生。

    山中遍地青雘白玉,还有一种红纹构树,传说人吃了不会饥饿且可忘忧。

    “歇会吧。”赶了一天的路,姒黎有点累了,干脆靠着那构树盘腿禅坐。

    “也不知道隐怎么还没回来。”她喃喃自语着,一脸愁容。

    帝隐不在的这几日,她只顾埋头赶路,都没心思游山玩水。

    回想两人初识到现在,光阴似箭,不觉间已过半载,虽然两人感情进展颇快,可每一次危难之际他总是如天神降临救她出险境。

    加上平日对她的细心照料,这般于自己有救命之恩又温柔体贴的男子,似乎冥冥中她早已认定良人。

    瞧她这副走神的模样,玉子妫却是不乐意了,哼道:“你脑子里除了他就没别的了么?”

    这女人还真是知道怎么气他,他一路跟个亲爹似的,饿了捧来仙食,渴了打来甘露,入夜她歇息他就不休不眠的守夜,已经杀了数十头凶兽。结果她张口闭口就知道天天念叨帝隐。

    他常给自己洗脑不要有别的心思,那是帝隐的妻子,他们早已是万年夫妻。

    他亦妻妾成群,所以对她逐渐冷淡,但本能的还是一如既往守在她身边。

    到底是图什么?

    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他现在到底是想利用她去救瑞姬,还是因为对她的情感早已渗入心底,自欺欺人。

    习惯了他这副傲娇模样,姒黎懒得跟他吵,只是疑惑道:“这处为何如此干旱,不见生灵。”

    “向来如此。”

    玉子妫是个喜怒无常的,语气又冷了下来,施法扑灭一旁的野火,复朝她渡了层法盾,叮嘱道:“我去打些甘露来,在这等我别乱跑。”

    风沙定云,寒冬漠漠,姒黎禅坐风中,很快入定。

    “颙~颙~”

    忽然传来几声奇怪的声音,就像吹箫发出来的一样。

    姒黎缓缓睁开眼,看到一只长着人脸还是四只眼睛的怪鸟,正颤着双翅立在不远处。

    灵兽见过颇多,这副怪模样倒让姒黎新奇不已,那鸟也不怕她,口中衔着吊兰叶渡到她跟前。

    “这是你给我的么?”姒黎摊开手,那鸟就将叶片置于她掌心,那叶子上盛着一捧甘泉。

    “颙~颙~”

    那鸟又怪叫着振了振翅膀,似乎示意她喝下。

    姒黎亦鬼使神差的一饮而尽,泉水甘甜可口,顿将浑身疲惫一扫而空。

    “颙~颙~”

    紧接着又飞来几只同样的怪鸟,口衔各种各样的野果,放到她跟前。

    她稍稍惊讶,转而嫣然一笑,伸出手,其中一只就飞到她掌间

    “黎姑娘还真是毫无防备之心。”

    一阵空灵女声婉转而来,先闻其声才见其人缓缓而现。

    但见她香雾云鬟,清辉玉臂。着一袭袄襟胭脂素袍,衬金丝鞶带于腰际,单鬓间仅妆一山丹花。

    如此谪仙美人,姒黎惊诧不已,问道:“你是?”

    来人眸若灼星清澈,眉似春风柔和,让人看了顿觉心旷神怡,似乎并非妖邪。

    “隐公子派我来的。”应龙淡淡说着,中规中矩,疏远漠然。

    “隐?”

    这女人跟隐什么关系?姒黎心下狐疑,欠身行一礼,遂问:“他可安好?”

    应龙回礼道:“公子尚安,因师父差唤还须耽搁几日,心中挂念姑娘,故派我来照看。”

    说着,她自掌间化出一枚竹简,说道:“这是公子托我交给姑娘的。”

    轻轻一抬,那竹简就飘到了姒黎手中。

    她不禁忖量起姒黎,美则美矣并无特别,怎就让天帝动了凡心。

    转而想起千年前陨落的女武神,应龙眸子暗了暗,神情也冷淡几分。

    她天性傲然只为天帝忠心相护,既是座下灵兽亦是红颜知己,若说还臣服谁,便是女武神,如今竟被天帝派来保护一个凡间女子。

    并未察觉到她眉宇间的古怪,姒黎接过简,简上还有淡淡的竹香味。

    上面写着两行字:一切尚安,他日便归。

    她暖然一笑,小心翼翼将简收入玉玦里。

    她的隐总是这么体贴入微,纵是人不在身边,也无时无刻都在挂念她。

    这时玉子妫也回来了,见到应龙,蹙眉道:“你来干什么?”

    说着将打来的甘露捧给姒黎,还带回一些人间小食。

    “吃吧,还热乎着。”他道。

    姒黎欣喜不已,“你从哪弄来的?我想这口好久了,多谢。”

    “顺路买的。”玉子妫随意敷衍着,其实这是他特意飞到纳西国买的,这几日姒黎都没什么胃口,他就想着弄些她家乡的小食回来开开胃。

    望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模样,应龙好像了然天帝为什么派她来了,望向姒黎的眼神又多了一分不屑。

    她冷声道:“隐公子吩咐我好生照看黎姑娘。”

    “照看?哼!”

    玉子妫冷笑一声,怕不是叫她来监视的吧,帝隐这老东西还真是疑心重啊,不信他就算了,连自己深爱的妻子都不信。

    又歇了一会,三人继续南行,翻了几座山,一路上见到许多奇珍异兽,让姒黎大开眼界。

    “想不到这西原彧洲竟如此多宝。”姒黎叹然,探着脑袋这瞅瞅那逛逛。

    这么多年游历四方,常与山鬼精怪打交道,她不是没见过宝物灵兽,只是那中原地区灵气大不如边境浓郁。

    玉子妫道:“不过一些地兽罢了,你若喜欢,我上天给你捉几只灵兽玩玩。”

    说罢还意有所指的睨了应龙一眼,虽是仙姿绝色,却让他愈看愈发不顺眼。

    这一番戏谑惹得应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敢怒不敢言,索性别过头去装作听不懂。

    “……”

    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姒黎扶额道:“我只是从未见过,觉得新奇罢了。”

    又跨过一条沟壑,三人来到林间深处,不同别处荒岭,此地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袅袅清雾伴云而绕,涓涓细水自涧而流。

    只道是巉岩瀑泻清源水,如痴如醉似仙台。

    “到了。”

    玉子妫停下脚步,闭眼委身施法,口中诵咒。

    再睁开时,结界已破,眼前出现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红尾青鸟。

    “灭蒙鸟以南便可入洪荒境。”玉子妫说着,踏云飞到那鸟跟前,施法与它交流。

    少顷,灭蒙鸟仰天长啸,振动着巨大的双翅,周边的树叶顿时齐刷刷飞向南边汇成一个圈,圈里是一块缩小的陆地版图。

    随后三人跨入传送阵消失不见,灭蒙鸟也缓缓隐入结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