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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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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日共舞月华,他们之间,好像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

    下山时路过鲜花街,他会从阿叔手里顺带捎几只开的正好的月季,回来时放在她的窗边,还带着些闪光的露水。

    她也很有默契的不去问是谁赠的花,将花儿插在一个精致的白瓷瓶中,放在靠窗的书台案上,每次他来,就能看见之前赠她的花,看到花儿快谢了,也就想着是时候再下山一次了。

    楚敏也常带些新奇的小玩意去他屋里,像是新捉了一只阮院士的灰兔子(大多兔子是白色的),给它取名万里挑一,不舍得放回去,自己又不懂打理,就求着他“收养”一下小万。

    她开始变的对以前从不接触的女红也有了兴趣,隔三差五的往大嫂屋里窜,跟着大嫂学针线活。

    大嫂建议她从简单的香囊开始绣起,她便打算赠个香囊给他。

    挑了些清爽的药材与香料,混合起来有淡淡的梨花香气,是她初见他时在他身上闻到的味道。她打算在背面绣一个她的“敏”字,再在正面绣上他的“松”字,想到这里,脸颊有些微微发热。

    时光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向前,两人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有去捅破那层窗户纸,可能对他们俩来说,是否确认两人的关系,并没有那么重要。

    又或是在感情上懵懵懂懂的两人,不知如何用语言去倾诉,把一切都揉进了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吸里。

    一个月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今晚同师兄弟们将在瑶光峰为小师妹庆祝生辰。众人围坐在圆桌前,将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她。

    大哥冷休谈赠的是一柄匕首,看上去朴素,但刀刃闪着的光泽显示着这绝非凡品。“女孩子家,总该需要一些近身保护自己的武器。这柄匕首由寒铁打造而成,出门在外藏于怀中以备不时之需。”

    “谢谢大哥!”她如获至宝开心的接过,拿在手里把玩了起来。

    二哥从怀中掏出一精致的檀木匣子,递了过去,“这是护灵丹,你离四魄贯通应当不远了,突破时服下此丹,可增加贯通的成功率。”

    她近日勤加修炼,感觉魄之力已经到达瓶颈期了,虽然迟迟未有突破的迹象,不免让她有些心急,但想来离这四魄贯通应当也只有一步之遥了。这护灵丹,正是她现在所需要的。“多谢二哥!”

    大嫂赠的是一件纱衣,缝制的线被称为凤凰羽线,制成的衣衫会折射光线。

    众人起哄催她换上,她半推半就的入了房,换上了衣裳,大嫂替她梳了头,挽了个简单的发便领着她出来了。

    纱衣显出她玲珑的身段,姣好的面容被月光折射的柔光显得仙气飘飘,已没有北斗小霸王身上那股子刁蛮劲了。

    院长摸了摸大胡子,颇有些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大家一直都盯着她,让她难得的有些害羞了。

    “敏敏,我为你开了一片小花田,就栽在你屋子的背后,你宴会结束去看看吧。”郭有道难得的正经,眉间似乎流露出些伤感。

    那是一片薰衣草花田,算着时日她生辰之时应当是开的最好的时候。

    薰衣草的花语是是等待爱情,愿一直守候在你身边。这片花代表了他对她的一个承诺,也代表了他对未来的一点期待。

    只是两人都未曾想到,今日她却没机会见这开的正灿烂的花儿了。“谢谢四哥,四哥有心了。”她也难得的没叫郭有道的全面,而是称一声四哥。

    轮到刘松时候,他却神神秘秘的递给她一个封好的盒子,还嘱咐她现在不要打开。她笑笑,“什么呀,搞得这么神秘。”

    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附耳过来,“我的贺礼可不止这个盒子,晚宴结束,和我一起去一个地方。”

    她点点头,又接着看下一个礼物。是沉风师弟做的一个小物件,只是看但看这物件实在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吕沉风只好站出来解释,“这是我给师姐的银鞭做的一个魄之力控制加强魄器,只要装在银鞭手柄的部分,就可以起到相应的作用了。”

    小七虽然心智不全,可在这武器制造与运用方面的天赋却是无人能及。

    这类加强魄之力控制的魄器虽然很常见,可大多是对于刀、剑这类的,银鞭的这类魄器估计世间也仅此一件了。

    最后是院长的礼物,他从角落搬出了一坛酒,“为师我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就赠你这坛你一直很想要的酒吧!”

    她眼睛发亮,赶忙开心的叫起来,“师父送的礼物是我今天最喜欢的!”

    大家笑了起来,举杯对盏,歌舞升平,好不快活。

    月色渐浓,宴席也告以段落,他眼神示意她和他一起,她点点头表示会意。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走着,站定,她一看,怎么又是这观星台。

    他传音入密询问着,接收者回“还需要半刻。”他领着她坐了下来,“还需要些时间,先坐坐等等吧。

    她笑笑,“弄得好神秘啊。”他看着星空,感慨,“今日的月亮很圆。”他补充,“是适合思念的日子。”

    她问:“小六是想家了么?”

    他点点头,“我本以为,我对父亲母亲只是因为斩不断的血缘,不得不有牵连,来北斗能远离他们,本该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摸了摸胸口的链子上的吊坠,里面装有两颗验生石,让他能知道父母现在的状态,而父亲那里也有一颗他的,“此时此刻有种思念的感觉,让我明白,我们除了血缘,还有对彼此的依恋。”

    他转头看她,“你呢,在北斗这么久,就没有想过爹娘么?”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从我记事起,就是一个人。直到遇到师父,我才真正有了一个家。北斗,便是我的家。”

    他有些后悔提到这个话题,“抱歉,...”

    她打断,“我不在乎这些。”她宽慰的对他笑笑,“能够来到北斗,是我这一生最庆幸的事。”

    他不忍再继续这个话题,便说:“对了,我赠你的那个匣子,现在可以打开了。”

    她这才想起抱着那匣子竟是走了-路也没想到要打开,她小心翼翼的拆开,发现里面放着两对小泥人儿。

    一对泥人儿穿着北斗白色的院服,发簪穿戴整整齐齐,院袍的袖子迎风飘起,两小人背后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赫然是北斗七峰主的院袍。

    女小人的背后,瑶光星尤为闪亮,男小人的背后,天枢星尤其耀眼。这是他们曾约定的,一起成为最外的天,最耀眼的星星的约定么?他竟还记得。

    而另一对小泥人则是粗布衣裳,随意的挽着发,男小人在石头.上弹着古琴,女小人手撑在木桌上半躺着,手里还拿着酒,木桌上摆着围棋的残局。

    她失笑,“这北斗峰主我懂,但另外这一-对,是什么意思?”

    他说,“我曾经觉得,活着,就是为了活的更精彩,在朝堂之上,我要做掌权之人,即使不在朝野,我想快意恩仇,仗剑走天涯。”他看向她,“可遇见你以后,我觉得可以停--停。”

    “好像和你一起,做对闲云野鹤也不错。

    烟火忽的升空,在黑色的夜幕中绽开-朵朵火光,天幕都被映.上了五颜六色的光彩,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应当就是他说的另一份礼物了,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烟火真的很美,也很震撼,她凑到他耳边,烟花声

    很大,她不得不用喊的,“谢谢你!小六!我很喜欢这份礼物!”停了停,又就继续,“我也是,遇到你以后,好像其他东西都不那么重要了!那我们先一起成为最耀眼的星星,再归隐做一对闲云野鹤吧!”

    烟花声很大,仿佛能覆盖掉所有的声音,但她在他耳边说的话,是那样清晰而有力。

    漫天烟火之下,执起她的手,“生辰快乐,师姐。”

    那句还没说出口的话刚到嘴边,眼前的人却猝不及防地向后倒去,咳出一口血花向空中飞去,散成了一朵特殊的烟花。烟火带来的光亮照亮她的脸,竟衬的如此苍白。

    她仿若转瞬即逝的烟火,是留不住的短暂的美好。仿佛是用手用力握住的水,越紧握,流逝的越快。

    花火还在继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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